其是赵琪,鬼点子最多,又在兄弟们中最有号召力。经常是这小家夥一拍小脑门,想出一个鬼点子,然後再拉著兄弟们一起胡闹,把宫内弄的惊天动地,鸡飞狗跳的。最近的一次,三兄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个小木箱,有模有样的钉上了四个车!辘後,居然把它绑在了几只大狗身後。然後站在木箱里一手提著鞭子,一手举著小木剑,赶著大狗们往御花园狂奔,自己做驰骋沙场状,看到来往的宫人惊慌失措的躲避,自己倒是得意的哈哈大笑。没料到乐极生悲,那些大狗又不是东疆受过训练的雪橇犬,完全不受控制,他自己还只有四岁,没什麽力气。於是在一个拐角,便被甩到道旁的洗翠池里。待到冉玉浓收到消息慌慌张张的赶到,他已经喝水喝到小肚子胀起成个球,整个人活脱脱的落水小怏鸡。
冉玉浓看得心疼,舍不得责备儿子了。只能把他跟前的一群内侍叫到跟前狠狠的骂了一顿,再罚了俸禄。那天值班的一群又命拖出去打了三十板子。并下了重话,再有下次决不轻饶。於是三兄弟的侍从们个个小心谨慎的很,再也不敢纵容他们的胡闹了。其他两个小家夥倒是很是安分了些时候,只有这赵琪,还是不断有些小动作。每每让收到消息的冉玉浓哭笑不得,就比如今天这回事。
冉玉浓看著酷似赵豫的这张脸,隐隐微觉头疼。突然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他问:“那你是什麽时候拿到的胭脂。”赵琪头一抬,胸一挺,颇有些大丈夫坦率之风的说:“就在今天早上啊。”冉玉浓皱著眉表示怀疑说:“不可能,今天早上清月她们都守在母後寝宫门口呢。你怎麽进得来?”赵琪摇著头,得意洋洋的说:“区区清月她们怎麽难倒得了我?我是从窗户爬进去的。”再看冉玉浓怀疑的望著他刚刚到书案的身高,急著说:“真的,我让大将军趴下,垫著它爬上窗户的。”大将军就是上次和他一起闯下祸的狗。後来差点被赵豫命人拿去做了狗肉火锅,是他又哭又闹的撒泼耍赖,让冉玉浓心疼不已劝阻下来了。不过冉玉浓听後颇有些後悔当初的举动。
正在他颇有些无言的时候,赵琪一句话让他瞠目结舌。赵琪说:“母後,今天早上您肚子痛吗?为什麽拉著父皇要他揉呢?”这无异平地惊雷的一句话轰得他丢了三魂七魄,半天才合上嘴巴,结结巴巴的问:“你说什麽?”赵琪歪著头说:“我进去的时候,听到您在床上很奇怪的叫,就像这样”他边说边学著听到的声音哼了几下,别说,还蛮有韵味的“然後你叫父皇伸手给您揉揉,然後您又说很舒服很舒服,然後就跟奶娘那只胖猫晒太阳一样打起了咕噜。母後,您昨天晚上吃多了吗?就像上次瑞弟弟吃多了也是捧著肚子这样叫的……咦?母後您的脸怎麽了?”
冉玉浓脸红的都要滴血,被别人撞到了也就算了。反正他被那只禽兽带得早就变得厚颜了。可是被自己儿子撞见的心理准备他还没有开始建设啊~!!!结结巴巴的问:“那……那你看到了?”赵琪摇摇头说:“没有,被帐子遮住了,没看到。後来我怕被您和父皇发现就又爬出去了。”冉玉浓听了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有全被撞到,坚持在床上欢爱时放下帷帐果然是个正确的决定。但是架不住赵琪问他到底是怎麽了,只好胡乱以昨晚吃多了涨住了所以让孩子他爹揉肚子给糊弄过去。本来想得教育子女,被这麽一折腾,什麽心思都起不来,唯有又放了赵琪一马。看著三个蹦躂出去的小家夥,他有些头疼的叫过三人的奶娘,冷著脸说道:“以後皇子们身边必须保证不能少於两个伺候的人。下次再让本宫发现这种事,就拿你们是问!”她们忙点头喏喏。冉玉浓挥退她们,在皓月皎月她们的搀扶下灰著脸色回宫继续打扮去了。
再说赵豫这边,本来在勤政殿召集自己的心腹议事。突然慈宁宫派人来请他过去。他有些意外,本来想推说国事繁忙不想去的。後想了想,终於还是起身去了。到了慈宁宫,就看到刘太後正在等他,精神看著有些不好。见他进来了,刘太後努力打点起精神来对他笑著说:“皇儿来了,快点坐下吧,外头暑气重,哀家备了冰镇酸梅汤了。”赵豫向她请了个安,便坐下了。母子各怀心事的沈默了一会,赵豫便没了耐心。直接问:“母後今日招儿子来,有什麽事吗?”刘太後忙回答:“也没什麽,只是……那天,哀家看到皇儿你吐了血。虽然太医说没事,还是让哀家有些担心。这些天一直挂念著皇儿的身体。所以便找皇儿过来看看。”赵豫不咸不淡的回答道:“多谢母後关心。朕身体一直都很好,一时半会看是绝对不会垮下来的,皇後是个老实人,琪儿他们又那麽小,朕总不能这个时候丢下他们不管,母後说是吧?”刘太後面上有些尴尬,强笑著道:“又在胡说了,皇儿你正值风华,年轻力壮的,干嘛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听著让哀家伤心。”赵豫微微一笑并不回答。
母子两个又陷入了沈默,场面冷了下来。刘太後斟酌再三,还是说出口来:“听说,你二舅那边,又犯了些事情。是不是?”赵豫明白过来,心里冷冷一笑,回答道:“母後说的是工部刘侍郎侵吞了国库为修建太湖堤堰所拨大笔银两的事情?还是先前他侵吞的其他几笔款子?”刘太後面上很有些尴尬,还是回答说:“正是这次太湖堤堰一事。”赵豫点点头,问:“那母後是想说什麽呢?”刘太後回答道:“也没什麽,只是听说这次似乎闹得比较大。朝中很有几个跟你舅舅们不合的大臣们揪著这个事不放。为了这个,你大舅二舅的头发都白了,你的几个舅母也是哭得不行。皇上啊,二舅他们好歹都是自家人,那些大臣这麽闹下去,伤的也是你的脸面。要不,哀家让你二舅已经把所吞的银两都还了回来,这件事就这麽算了吧好吗?”
说完,她用一种期盼的眼神望著赵豫。赵豫视若未见,淡淡的说:“刘侍郎侵吞一案,数目实在是惊人,且是屡次犯案。据大理寺初步查处,前後所侵吞的金额已达一百五十万两白银。再加上他为掩饰罪行,修改账目,杀人灭口,他所作所为证据确凿,法不能容。所谓王子犯法庶民同罪,朕也不能姑息养奸。”
刘太後急了,免不了提高了音量说道:“皇帝,那是你的舅舅!!!”赵豫更快的回答道:“可他也是朕的臣子。为人臣子的,就该为君为国,肝脑涂地。他既然是朕的舅舅,就更应该以身作则,洁身自好,为群臣做个表率。现如今他贪赃枉法杀人灭口在先,母後想让朕徇私枉法姑息养奸,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刘太後气恨恨的望著他,赵豫毫不回避的迎上她的目光,目光没有丝毫的退让。
刘太後气的颤抖著伸出一只手来,指著他,凄声说道:“你……你好狠的心。哀家知道,说什麽王子犯法庶民同罪,说什麽你舅舅罪恶滔天。说来说去不就是一句话。你的心头肉被舅舅们教训了。所以你这是报仇来了是不是??那要不要连哀家也一起谋算了?嗯~??”赵豫镇定的回答:“母後想得太多了,如果舅舅洁身自好,有尽自己为人臣子的本分,怎麽会有今天的下场?他自作孽,与朕和皇後有和相关?望母後明察。”
刘太後惨笑道:“明察?哀家明察什麽??哀家只能自叹命苦,为什麽上天给了哀家一个那麽孝顺的儿子,却又偏偏把他收回去了?然後就留下了你这个冷些无情,全被那个狐媚子勾去了心肺不孝子?老天啊老天,老婆子我到底做了什麽孽,你要我受这个罪啊?”说完竟捶胸顿足的嚎哭起来。
赵豫冷眼望著她,眼神陌生得可怕。
第四十七章:赵璟
好半天,待到刘太後嚎哭的声音渐渐变成了抽泣。赵豫才缓缓的说:“母後是想问为什麽朕不能像皇兄那样吗?也没什麽其他原因,朕不过是想要多活几天。不想像皇兄那样郁郁而终罢了!”刘太後闻言愕然的停止了哭闹,问:“什麽意思?”赵豫不带感情的望著她,说道:“就是这个意思,难道母後会不明白?皇兄这一生对您这麽孝顺,您要他做什麽他都不敢有丝毫的违背。您要他娶刘婉容,让自己心爱的女子屈居妃位,他做了;让他把刘家那帮老贼全部给予高位,他也做了;让他不要再追究自己皇子的死因,他也做了。他这样百依百顺到头来换来了什麽?没错,朕不像皇兄,朕的性子没他那麽软弱。朕绝不会放任别人欺凌自己妻儿而毫无作为。最後自己後悔不迭,以致郁结於心,最後英年早逝。你已经害死了一个儿子,难道还指望著能在害死一个吗?”
刘太後目瞪口呆的听著他的话,待听到最後一句终於忍不住喊了出来:“住口,你这是在血口喷人!!什麽叫哀家害死了璟儿,你倒是给我说清楚。”赵豫毫不退让,口气强硬而愤慨,甚至还有些激动的提高了音量,仿佛多年的忍耐在此刻终於开始爆发了“难道不是吗?刘家那帮老贼都是些什麽东西你我都清楚得很。结果你还是逼著皇兄给了他们高位。结果他们是怎麽回报的?结党营私,排除异己,污蔑忠良,败坏朝纲。朝臣们几次上折弹劾,不都是你严命皇兄强压下来的吗?你明明知道皇兄根本不爱那个刘婉容,他心里有的是林小姐。还逼著他违心立了刘婉容为後,让柳小姐只能屈居妃位。放任刘婉容处处刁难折磨林贵妃。林贵妃怀胎八月居然还被你罚在祠堂罚跪。害的林贵妃难产生下一子,居然还未满月母子两就先後不明不白的没了。致使皇兄伤心过度一病不起。而你做了什麽?你到这个时候还一心想著你们刘家,居然对还在病中的皇兄用虎狼药,指望著他能临幸刘婉容,生下个皇子,来确保你们刘家的地位不倒。好在老天有眼,那孽种终於没能生下来。那是你的儿子你的孙子,你却从不知疼惜。母後,您好狠的心哪。现在你说儿子心狠,那也是跟你学的。是你的所作所为告诉朕,想要在这深宫里好好的活下去,就一定要心狠手辣,对自己的敌人绝对不能心慈手软,给人任何可趁之机。”
刘太後呆呆的听著赵豫一桩桩的细数著过往,嘴唇不可抑制的哆嗦著,眼中种种复杂的情绪涌起。是内疚?是恐慌?是震惊?赵豫懒得分辨,他忍了这麽久,终於在今天一次爆发了出来“皇兄这一辈子最大的错误,就在於他永远是妇人之仁。总念著可笑的血缘亲情,讲著什麽孝道。以为息事宁人就可相安无事,却不知姑息养奸。他对你们宽厚仁慈,却从来都被你们当傻子耍。最後活生生被你们给气死了。朕不会这样,朕比他更清楚自己是皇帝,是这大宋万里江山社稷的统治者。而您,是朕的母後,更是我赵家的媳妇。您理应为我们赵家尽忠,结果您却从来都没有做到。母後,别怪儿子。你早已不忠於我们赵家,若朕再对你尽你口中的孝道。那朕在我们赵家列祖列宗面前,就是个真正不忠不孝之人。将来朕到了九泉之下,该如何面对我们赵氏的列祖列宗们?今天朕就在这里告诉你,别再妄想能够控制朕。皇兄的仇,皇後的帐,朕会一一的向你们刘家讨回来,一个也不会漏掉。”
他愤怒的望向刘太後,全身都笼罩在这样的目光下。刘太後老朽的身躯抖了起来,好半天才艰难的开口:“没有……哀家……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哀家当初不是这样想的……林妃……还有璟儿他……”话还未说完就被赵豫冷冷截断:“事到如今,你还有什麽好说的?难道刘家人背地里做的那些事你全无察觉吗?难道你一点都不知道林贵妃和皇长子的死就跟你的宝贝侄女有关吗?还有你指使刘婉容给皇兄吃的那些药,难道你真不知道皇兄本来快到灯尽油枯的时候,万万禁不起这些东西吗,你给他吃这些,就是让他去的更快些。虎毒尚且不食子,母後,你真是心狠优胜於虎啊!!”刘太後慌乱的摇著头,急著扑过来抓著他的袖子,喊道:“不,那个我真的不知道。婉容告诉我说那个药对人身体没有害处的,我真的不知道啊,皇儿你要相信我……我怎麽会害自己的孩子啊?我……我是你们的母亲啊~!你要相信我啊,真的我不知道~”却被赵豫冷冷推开,从其手中抽出自己袖子。赵豫冰冷的望著她,摇头说:“不!母後,你不是!你曾今是刘家的女儿,曾今是大宋的皇後,是现今的太後,朕和皇兄的母後。可你,从来没有那一刻是我们的母亲,从来都没有过,从来……”
……
……
赵豫拂袖而去了,天渐渐的暗了下来,宫女们进来掌灯。昏暗的室内渐渐亮堂起来,刘太後呆呆的坐著,一动不动。不知道过了多久,刘婉容端著一碗药进来了。她莲步轻移的来到刘太後身边,将药轻手放下,人也挨著刘太後坐下,然後伸手轻轻推了推刘太後,唤道:“母後……母後?”刘太後被惊醒,扭头望著她,望著灯下这张仍然年轻美丽的脸庞,望了很久。让刘婉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微偏著头笑著说:“母後为什麽这样瞧著容儿?让容儿都不好意思了。”说完伸手去将药盏端了过来,转身对著刘太後笑著说:“养神汤煎好了,让容儿喂您。”刘太後静静地说:“容儿,我有话问你。”刘婉容依旧微笑著说:“母後要问就问吧,只是这药放凉了就不好喝了。让容儿先喂您,好吗?”刘太後点点头,於是刘婉容便端起一只银匙,一勺勺的将手中的汤药喂进她嘴里。
待到那瓷碗见底,刘婉容起身招人进来清理。众人忙完,便被刘太後挥退,只剩刘婉容还挨著她坐著。刘太後转身拉著她的手,说:“容儿,现在只有我们在,你要对哀家说实话。”刘婉容点著头应了说:“母後要问容儿什麽事?”刘太後只盯著她眼睛,问:“当初你让哀家给璟儿吃的,到底是什麽药?”刘婉容眼神微动,却还是一片淡然的问:“母後在说什麽?可否说得再明白些?”刘太後一字一句的说:“就是那日你拿来让哀家送於皇上服用,好促成你们行房之事的药。那到底是什麽药?”说完她紧紧的盯著刘婉容,不放过她一个表情的变化。
不过刘婉容面上并没有变色,只是微微扬起了眉毛,笑著说:“母後这样问蓉儿就奇怪了。您身处宫闱几十年,难道连这种药是什麽都不知道吗?”刘太後闻言大惊,失声喊道:“难道……难道真的是……”刘婉容很随意的说了出来:“不就是春药了。”刘太後从她口中得知真相,又惊又怒,抬手给了刘婉容一耳光,指著她怒斥道:“你怎麽能做出这样下作之事?难道你不知道璟儿的身体已经垮了,根本经不起折腾了吗?”刘婉容被她打得侧过头,半天才转过来。却还是平静的回答道:“那又怎麽样呢?除了这个,我们还有其他的路可走吗?玉成大事必有所失,这不是爷爷交给我们的吗?”刘太後痛心疾首道:“那是你的丈夫啊容儿……你怎麽能这麽狠心?”刘婉容却笑了,说:“那他还是您的亲生骨肉呢?您利用起来不也是很顺手吗?”刘太後喊道:“哀家没有利用过他。”却在刘婉容略带讥讽的笑容注视下渐渐消了声音。
刘婉容看著面前这个摇摇欲坠的老妪,继续说道:“母後事到如今又何必做诸事不知状呢?你在这深宫多年,久经人事,见多识广,难道会不知道除了春药,这世上还有什麽能让一个心力交瘁的人起了交合之意呢?不把林贵妃和她的贱种儿子除去,怎麽才能确保我们在朝廷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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