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医院不允许家属陪护,所以不应该是病员的家属。是病员吗?谁会在病房外这么哭又没有医护人员来管管?
我躺不住了,坐起来凝神听了听。是的,声音是从走廊上传来的。不知道谁哭的这么伤心。我下了床,想出去看看,门却怎么也拉不开。
(30)
这医院,怎么会在晚上把病房的门锁了?!我有些生气,前些天并没有晚上起来,竟没有发现这个问题。现在怎么办呢?没人去安慰那个哭泣的女人,她不知道要哭到什么时候了。
那哭声时近时远,听起来彷佛那人在走动,却又没有脚步声。我皱了皱眉,将耳朵贴上门,想听的更清楚一点。
陡然间,一阵凄厉的惨叫响起,几乎要刺穿我的耳膜。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那声音可怕的嚎叫着,久久地回荡在走廊上。
〃还我命来!我死的这么惨啊……〃
我吓的退了一步,听着那哭喊阵阵,穿透房门和墙壁向我扑过来。
这是谁?为什么没人来管她?
我害怕极了,跳回床上,用被子盖住脑袋,死命地塞住耳朵。然而那声音仍然无孔不入地透进来。渐渐地,哭喊变成了一片,彷佛有很多人在吼叫、喊冤、诅咒、哭泣或者狂笑。整个医院浸淫在这样地狱似的声音里,跟我一样瑟瑟地发着抖。
怎么没人管?这是谁?都是谁啊!石医生呢?护士们呢?都哪里去了?!
3
我埋在被子里,眼泪忍也忍不住。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声音渐渐的小了起来,一切重又归于无声,彷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唯独我再也无法入睡,一直睁着眼到了天亮。
〃石医生!〃
门刚一被推开,我就从床上跳起来。〃昨天晚上医院里发生什么事了?好多人在哭,在叫,你听到了吗?〃
石医生温和地笑起来,重新把我扶到床边坐下:〃什么事?昨天晚上我值班,医院和以前任何一天晚上一样的平静。〃
〃不对。〃我摇着头道。〃我开始是听到一个女人在哭,然后有人在惨叫,闹了好久。我还奇怪,为什么医院一点都不管。〃
他依然笑着,拍了拍我的肩道:〃那多半是你在做梦,自以为是真的了。你受过刺激,神经还有些衰弱,偶尔出现幻听是正常的。〃
是吗?我有些疑惑。可石远航是医生,他的话听起来似乎也有道理。是啊,如果真是那样,医院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管呢,何况现在又恢复的一点异状都没有了。这么说起来,连我自己都怀疑起是不是曾经听到过那些响动,或许,真的是做梦呢。
我不好意思的对他笑笑:〃真对不起……可能,真是我有些神经过敏了。〃
石医生扬了扬眉道:〃看来你应该到下面花园去走走,今天天气很好。〃
〃是吗?〃我高兴起来,〃那你能不能陪我呢?〃
石医生歉意地摇了摇头:〃恐怕不能,我等下和一个病员家属还有个会面。〃
〃哦。〃我的兴致一下子低了下去,石医生道:〃走吧,我先带你下去。〃
我意兴阑珊地跟在石远航身后,走出房门,无意间瞟了那道铁门一眼,锈锁依旧。
不知道哪里吹来一阵风,我禁不住打了个寒战,匆匆跟着石远航下了楼。
石医生说这是一个花园,还真是没错。而且还不算小,精致而雅静。一般的医院,是难得有这样的设施的。阳光和青草的颜色都显得那么灿烂,花园中已经有三三两两穿着病号服的病员们在散步,静坐,也有兴奋得四处乱钻的,看起来完全不像有病的样子。我不禁露出会意的笑容。心想自己要是精神好一些,也要在这样的阳光下疯跑。
石医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我四处望了望,没看见,也就自己慢慢的散起步来。没有人理我,过往的护士也不管,目光碰上了,都只是投来一个鼓励似的微微的笑容。这让我心中感到无比的舒展。
〃姐姐……〃
走到一个僻静的林荫处,背后突然传来一个怯怯的声音。我回过头去,只见一个漂亮的小女孩楚楚可怜地站在身后,大眼睛里满是泪水。
〃怎么了?〃我连忙问,蹲下去帮她擦脸上的泪痕。
〃姐姐,我疼,我疼死了。〃小女孩呜呜地哭着。这小女孩瘦弱的可怜,身上的病号服也大了一号,空荡荡的挂在她身上。我心疼地问:〃哪里疼?怎么不去找医生看呢?走,姐姐带你回病房。〃
〃我不回去,没用的,治了好久都治不好。〃小女孩摇着头,吸了吸鼻子道:〃还是疼。这里。疼死了。〃她指了指心口,眉头拧得打结,眼泪扑簌簌地直往下掉。
我看得一阵揪心,只得道:〃没关系,一会儿就好了,就不疼了。丫头乖啊。〃
小女孩又摇头:〃不会好的,要一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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