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虽然是夏天,但是山上天寒雾重,你还是进来吧。”秋开雨微微蹙着眉头说。
谢芳菲不理他,一直站在崖边,若有所思。
秋开雨也走出来,说:“外面有什么好东西?让你流连不归?”
谢芳菲看他一眼,叹气说:“站在这里,真的有干脆乘风归去的念头。只惟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秋开雨听了,说:“高处不胜寒,说的再好也不过了,一语道尽。不知芳菲因何事而有这番感叹?”
谢芳菲不语,好一会而说:“秋兄,我再站一会就进去。“秋开雨识相的离开了。
待到秋开雨从山下回来时,看见谢芳菲躺在地上,便说:“芳菲,天还没黑,这么早就睡了。先吃了东西再睡吧。”心里说,果然是谢芳菲的作风。等了一下,不见回音。心里觉得奇怪,平时听见吃饭不是最积极的嘛,今天是怎么了,气也不哼一声。走到跟前,才发现不对劲。谢芳菲满脸通红,额头滚烫。秋开雨匆匆把了一下脉,知道不是中毒,只是受了些风寒而已。如果中毒还好办,自己用内力将它逼出来也就没事了;反而这风寒什么的小毛小病,却是没辙。一定是因为站在外面吹风受了山上的寒气。扶起她,低声说:“芳菲,你还好吧?”
谢芳菲勉强睁开眼睛,气虚的说:“这点小病还死不了。你终于回来了,我渴死了。”秋开雨倒了茶,谢芳菲一气喝下,秋开雨又倒了一杯,也喝完了,问:“还要不要?”谢芳菲稍微摇了摇头。秋开雨问:“现在怎么办,身子这么热。”又这么软,秋开雨颇有些心猿意马。
谢芳菲有气无力的说:“你竟然对着一个病人问该怎么办。你没脑子难道也没常识?你没有生过病吗?”
秋开雨半天没有说话,他被谢芳菲这样嘲弄也不是第一次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总是生不起她的气来。谢芳菲现在觉得连呼吸都有困难,更不会想着说话。
“我没有生过病。”原来是秋开雨的声音。谢芳菲虽然病的厉害,意识还清醒,听见了错愕了良久,最后只得说:“我知道你内力深厚。生病了呢,就得找大夫看病吃药。你现在去找毛巾用冷水打湿了,敷在我额头上,明天要是再不好,就得吃药了。”秋开雨照做。谢芳菲觉得舒服了一些,可是嗓子眼里还是像冒火一般,浑身烫的难受不已。好不容易的熬过一个晚上,谢芳菲在早上清醒过来,觉得似乎没有昨天晚上烧的那么难受了,仍旧还是头重脚轻。
“喂,秋开雨。”谢芳菲轻声叫。
秋开雨正在一旁运功,闻言立即说:“你醒了,病好了没有?”
谢芳菲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你说呢?”秋开雨皱眉说:“这里没有大夫,也没有药。”
谢芳菲说:“我当然知道!你下去买。我有一张药方子,你去抓药来。”谢芳菲挣扎着坐起来说:“因为老是生病的缘故,连自己也成半个大夫了。你用笔记下来吧。”
秋开雨听她气喘吁吁的念:“白术三钱,紫苏三钱,云苓三钱,熟地四钱,归身二钱,枳实三钱,当归三钱,麻黄四钱,防风二钱,醋柴胡八分,怀山药二钱,要用炒的。”停了好半晌,又听她继续说:“这些寻常药物倒也罢了,只是有一味药引却颇有些麻烦。你去城里最大的药铺问他们掌柜的‘可有酒炒的延胡索和蛤粉炒的真阿胶’,一定要问清楚他们掌柜的了,是‘酒炒的延胡索和蛤粉炒的真阿胶’,可别千万记错了。如果有的话,就各要一钱半吧。”
秋开雨一一记下了,拿起来仔细看了看,倒真是似模似样的一张药方子。怀疑的问:“你确定这药方子能医好你的病?”
谢芳菲白他一眼,说:“我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不成?我还想多活两年呢。”看着秋开雨出去了,大舒了一口气,重又趟回地上,出了一身的汗。
迷迷糊糊的时候,听见有人走来走去,睁眼看见秋开雨将熬粥的钵罐用来煎药,正忙的满头大汗。心里想:虽然秋开雨一而再的挟持自己,但是对自己倒真是很不错啊。秋开雨转过头才发现她醒过来,忙说:“你醒了正好,这药里要放多少水?”谢芳菲说:“你拿来我看看。恩,够了够了,快要没顶了,你搁在火上慢慢熬着吧,久着呢。”
秋开雨一掌用内力将火给生起来,看的谢芳菲眼睛都瞪大了,半晌说:“果然厉害,只可惜是不是有点杀鸡用牛刀了?”秋开雨没有说话,狠狠看她一眼,伸手擦脸上的汗。谢芳菲将自己身边的湿毛巾远远的扔给他。秋开雨等了半天,不耐烦的说:“怎么还没有好?是不是火太小了?”用内力将火逼大。谢芳菲赶紧说:“不用了,不用了,哪里有这么熬药的。你没听过吗,熬药就得文火慢煎。性急吃不了热豆腐,慢慢来。你过这里来。我们说说话。”
这么些时候,谢芳菲从没有给过秋开雨好脸色瞧,倒是病了的这两天,和颜悦色的。秋开雨果然坐在她旁边。谢芳菲说:“我问你,你这药是哪里买的?掌柜的看了药方可有说什么有何不妥之处?”
秋开雨怀疑的看她:“你自己开的药方你自己都不清楚?”
谢芳菲嘀咕:“不是确认一下嘛。住在这么一个与世隔绝的鬼地方哪里找好的大夫去?你到底哪买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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