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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第2页)

寒浞又喊叫起来:哟,玉骆驼!“斯坦因”肚里竟然藏着玉骆驼!

王圆箓转过头。寒浞用衣襟把一件玉雕擦亮,递给元浩。士兵们围过去观看。寒浞悄然退出人群,走到王圆箓跟前,说你也过去瞧瞧,是正宗的和田羊脂玉!我替你守护旗子。王圆箓快乐地凑过去。大家激烈讨论玉骆驼是天然形成还是人为藏进母羊肚?它是否就是英国、俄国和阿古柏之间多年来寻求的神物?斯坦因以及戈特扮演的斯坦因钟情于沙漠遗村是否与这种羊有关?

与群狼撕食猎物相反,问题越扯越多。天黑了。火熄了。旗子和寒浞都不见了。王圆箓大惊失色,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元浩跟前,双手捂紧前裆,哀求说您先别踢,我把旗子找回来。

元浩冷笑说:玉骆驼在我手里,这是清朝皇帝赐赠给我的官印,对不对?

……对!士兵反应过来后,齐声喊。

元浩没有踢王圆箓下身,也没责怪。王圆箓感激涕零,按照吩咐把羊皮卷起,小心翼翼带到约特干古城遗址。元浩巡视几趟,停在一座院墙完好的废弃寺庙外面。院子很大,四周还矗立着许多枯死的胡杨树。元浩说很好,就在这里。他让王圆箓把羊皮打开,固定在寺院正门边。寒浞的鞣皮技术真好,逃跑前,他变戏法般地把羊皮变成了羊皮纸。王圆箓想,要是元浩让在羊皮纸上书写文告,就胡编,反正这里没有人认识华文。元浩却派他前往脚印绿洲,通知所有居民,到约特干寺院观赏玉骆驼,同时,领取粮食,来者人人有份。

第一章 不是走 光,是跑光(4)

第二天,太阳刚从沙丘上冒花,就有穿着节日盛装的人陆陆续续朝寺院走来。他们签到……用朱砂在羊皮纸上画一个奇怪的蝌蚪符号,然后进寺院,双手合十,对着玉骆驼默默念诵祷词。就这样,他们进入虔诚。元浩抬头望望胡杨树,枪头已经露出来,指向寺院。院子容纳三百人,还显得那么宽敞。一群乌鸦在天空盘旋。可能要变天,元浩咕哝一句,问头人:脚印绿洲的民众全到了吗?头人说采诗、善爱和娇娇三个女子没来。元浩还想问斯坦因来了没有,乌鸦群却形成一片黑云,笼罩在院子周围,它们激烈地争论什么,不可开交。元浩只好把问题转换为“要起沙尘暴风吗?”头人说附近可能有狼在吃羊。说完融进民众。头人与其他男人一样:白布头巾,络腮胡子,雕刻着皱纹的脸。也许,在眼前一晃而过的某张脸就属于斯坦因,也许,他在象征性地微笑、弯腰、问候时还在策划张扬阿古柏政治野心的行为艺术。哼,裸奔,艺术,统统去见鬼吧!这里没有斯坦因,也没有英国人,只有受阿古柏蛊惑造反的脚印绿洲暴民……

元浩回头望一眼师爷,说开始吧。

王圆箓迅速爬到一棵胡杨树上,高声朗诵:

我是骄傲的女人,

有硕*房,

谁要娶了我。

就喂饱他,

和他的孩子!

枪声密密麻麻,响了。沉浸在虔诚中的民众以为是鞭炮,继续祈祷。一粒一粒子弹准确无误地终止祈祷。女人惊叫着扑向孩子,像“老鹰捉鸡”游戏那样。很多这样的姿势被定格在地面上。男人张开双臂,要把鞭炮声全部揽进胸怀。他们仰面朝天,向后倒下。花花绿绿的孩子假装惊慌失措。没有奔跑,没有叫喊,没有喧闹。王圆箓拷问自己,这是屠杀吗?元浩在上任前为什么要举行屠杀仪式?

元浩盯着写满蝌蚪文字母的羊皮纸,鼻翼兴奋地扇动,呼吸弥漫在空气里的血腥和硝烟。枪声沉寂,他还尽情享受剿杀成功的喜悦。蝌蚪文字母仍在裸奔,书写它们的主人却正变成僵尸。斯坦因和代表他的蝌蚪文字母应该有同样命运。寒浞偷走了旗子,但他不敢明目张胆地占据某片沙漠绿洲。不错,有旗子就等于有一切,可是,他没有枪,没有士兵,旗子在他手里等于零。

元浩穿上发现于约特干树洞的古代鱼皮铠甲,一手持枪,一手持笔,走进院子。

男女老少的尸体排成十四行,每个尸体都像蝌蚪文字母。

如此整齐?血肉模糊的状况怎么没有出现?

元浩恼怒地抬头看院墙外面的胡杨树。枪杆跑光了。埋伏的士兵也跑光了。咋回事?难道寒浞、王圆箓和士兵一起忽悠?谁策划了这场游戏?玉骆驼?对,就是它。玉骆驼一直在*……不,是跑光。光的裸奔改变作品构成。自己从导演变成演员。

突然,“字母”像蝌蚪样摆动身子,站起来。元浩以前看见的字都躺在纸上。现在,这些“蝌蚪文字母”不但直立,还围拢过来,并且不断发问:“这个表演怎么样?”

“……你们,没有死?”

“作为一次行为艺术中的元素,我们都死了;作为生命个体,我们活着。”

之后,元浩同“蝌蚪文字母”对话中得知,他们在坚守玄奘脚印的过程中形成了信仰;有信仰的人艺术素养都非同寻常。元浩却固执地认为自己已经被谋杀,而“蝌蚪文字母”还活着。他希望这个论断得到证实,可是,“蝌蚪文字母”说很多沙漠绿洲随着河流的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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