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接过儒冠将其戴好后,朝李忱一拜,“小人刘曾儒,见过雍王。”
“欲行事,先三思,而后行。”
李忱告诫道。
刘曾儒抬头,“国家污秽不堪,源于朝廷,今一胡将之女,当街行凶,金吾见之,避而不管,曾儒看不过去,却又深感无力,如此朝廷,如此国家,该要拿什么来拯救?”
“浊其源而望其流,曲其形而欲其直,不可得也。”
随后,李忱转动着轮车离开,缓缓说道:“风骨在力微之人手中不堪一击,想要留有风骨,需向前行。”
“谢雍王教诲。”
刘曾儒叩首道。
苏荷将场地上倒塌的用具扶起,随后又将自己的钱袋丢给了驱傩的那些男童。
她回到李忱身侧,拂去身上的灰尘,看着李忱说道:“看来雍王的这张脸,走到哪儿都能引起女子的关注。”
陆氏的出现,完全是始料未及,李忱也没有想明白,堂堂一个节度使之女,竟会扮作方相氏于大庭广众之下跳大傩。
只不过,陆氏的为人,苏荷是早有听闻的,毕竟苏家与陆家的关系不浅,“那陆娘子也是性情洒脱之人,又生得貌美,且对雍王有意…说不定,将来也能够保护雍王呢。”
李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陆家权重,岂能与藩王联姻。”
“哦?”
苏荷低头看了一眼,“看来,如果没有这层身份,雍王还真想将人接进府邸呢。”
“没有想到雍王竟然是这样的人。”
青袖听后,为自家娘子打抱不平道,“看上新欢,转头就忘了旧爱。”
明明什么也没做的李忱,因为一场打斗,便平白受了一顿冷嘲热讽。
“阿兄才不是那样的人呢。”
崔瑾舟站出来解围道,“明明是那个妖女,适才那一刀要不是嫂嫂挡下,可就真的要劈到人了。”
苏荷再次看了李忱一眼,左边鬓发明显比右边少了一缕,若再稍偏一点,恐将整个耳朵削下,可见陆氏那霸道又狠毒的性子。
“她分明知道你的身份,连亲王都敢动手。”
苏荷挑眉道。
“我虽没有见过她,但知道,陆善独宠幼女,陆家如此受重用,陆氏一族在北方与皇帝无异。”
李忱说道,“自然有这个胆量,对一个没有权势的皇子动手。”
苏荷按着额头,忽然觉得李忱的生活也并没有像表面上那样的平静,“没有权势,就人人都可欺么,他们不知道,你可是个难啃的刺头。”
李忱眯眼笑道:“刺头,要碰了才能知道呢。”
文喜在赔偿摊贩时,一队华丽的马车从东市经过,其奢华程度,足足占据了整个街道。
“让开让开!”
开道的奴仆手持鞭子驱赶行人,连李忱一行人都只能躲到街边。
寒风袭来,马车上悬挂的风铎叮当作响,其中,最中间的一辆马车规格最高,以金银为饰,车厢外的护栏内还站着两名来自大内的宫人。
一阵花香随风飘来,李忱盯着中间的车架,“是她?”
作者有话说:
古人的青色,是现在的蓝色哈。
陆四娘,老被和谐,所以中间加了个字,陆家娘子。
浊其源而望其流,曲其形而欲其直,不可得也。出自《后汉书·刘般传》在本文中的意思是:希望从浑浊的源头流出清澈的泉水,希望扭曲的形体有笔直的影子,这都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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