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寂静了很久,我不安的转头去看欧阳风,没想到对视上一双深情的黑眸,他专注的凝视我,那种眼神,好像不顾一切的透着深远。
我从没见过他这样失神过,恍然若怅,我柔声叫他,“顺哥……”
温热的手指,触摸着我嘴角的淤青,他动作轻柔,生怕用一点力气,会弄疼我的谨慎。
我突然很怕,想紧握欧阳风的手,却听见他略带沙哑的声音传来,带着警示和恐惧。
“我的世界,就是人吃人的世界!”
“但它不属于你……”欧阳风从未有过的认真印满俊脸,他黑如深渊的目光凝视着我。
想起他拨出枪对准马省脑袋的一瞬,我手不自然的轻抖。
人吃人的世界,不属于我……
可是,我想属于欧阳风,不论他的世界带着怎样的色彩,是蓝是阴暗,也无论他曾经或是现在经历的,是对还是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在我身边。
从欧阳风的眼神,这一秒我居然扑捉到一丝无奈,他像丛林中的万兽之王,就算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俾睨天下,也会有无奈。
有曾经的那份伤痛,永远回不去的痛,滴滴化作烈火,最终燃烧成灰烬。
阴沉的声音,阵阵回荡,令我陷入无尽循环的恐惧中,欧阳风告诉我,“十三年前,为逃出永生岛,满手鲜血淋漓,抱着的女人,是我的亲姑姑!”
此刻说话的欧阳风不像是一个人,人的眼神,不会发出野兽的目光。
“一枪,正中眉心,我杀了她。”落寞嗜血的声音,对我讲述骇人的故事。
对,不是真正发生的,就是故事!
我害怕眼前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是怕的,但我还是心不由己的爱上他,我从来就知道,他不是一个好人,但是爱情,总是来得悄无声息,就算做了扑火的飞蛾,不到油光枯尽的最后一秒,我决不放手!
我手指都在抖颤,却强烈忍住心中的恐惧,每一秒每一分的柔情不是假的,就算融入进他的世界,我也变成一个冷血的女人,那又如何。
我只想跟他在一起。
“亲姑姑……”我动唇说出这三个字,欧阳风情绪一瞬失控,他好像落落忍耐,压抑了很多年,回眸的残忍,“出卖我的人,无论他是谁,就算是你,天涯海角,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我憎恨背叛!”
望不见底的冰冷,欧阳风从一开始就警告和提醒我,背叛和出卖是他的底线,可是他为什么要一遍又一遍重复的告诉我?
魑魅的笑容,出现在我眼前,我摇头发誓道:“我不会背叛你……”
就算所有人都背叛欧阳风,我也不会,我真的不会……
六二和马省联手,在港城掀起一片不小的动荡,可是丝毫却未影响欧阳风根基,他稳坐永生组织头目数十年,黑白两道人际关系错综复杂,就算他们设计策划的在完美,最终也不敌欧阳风的权力和金钱。
分毫撼动不了的是,身后尽力想保全欧阳风的人。
一纸罪证,和马省拍摄淫秽视频,买断证人和贪污受贿的证据,三日后开庭,马省被判剥夺政治权力终身,巨额罚款上缴,人不到一个星期就‘病死’在监狱了。
一条线上十个蚂蚱,一个落水九个自危,根本用不着欧阳风动手,下面人也立竿见影,为保自身和家人,采取必要手段。
毕竟只有他真正的闭嘴,身后的人才能安心。
多事之秋,欧阳风一声令下,全国地下娱乐行业,包括国色天香,整整停业数十天,犯罪率飙升,怨声载道,欧阳风却手机关机,呆在花海不闻事事。
从那天以后,欧阳风没跟我说过一句话,他眉头深锁,全然的心思放在港城地下组织的事情上,俗话不是说,攘外必先安内,白道企业,就算莫沉易步步紧逼,欧阳风也放手不管,莫沉易进一步,欧阳风退一步。
整个花海都笼罩在丝丝不安之中,左个无意间说起,让我知道,这次港城大扫荡,陷入从未有过的水深火热,不知道事情多久才能平息……
直到暴雨天的夜晚,欧阳风接了一个电话,好像是由秘密上级的领导打来的,欧阳风放着扩音,听那老头啰嗦了将近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之内,欧阳风没说一句话,讲电话的人没喝一口水。
滔滔不绝的一口气说完,欧阳风手指间夹的钢笔一瞬落在黑色书桌上,窗外暴雨声不止,打湿了透明干净的玻璃,缓缓阴沉的声音徘徊在雨中,只漠然的说了三个字,“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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