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路远泽一副后知后觉的样子,“原来是勾住你的衣服了。”
他表情诚恳,面带歉意地对齐铭说:“真不好意思啊,意外,都是意外。等回去我赔你一件新的。”可是虽然说得是道歉的话,表情也算到位,声音里却没有多少歉意。
季亭看了一眼路远泽,后者对他眨了眨眼,他迟钝地反应过来,路远泽好像是在帮自己出气?
这个方式倒挺别致的,非常精准的意外状况,至少从动作上季亭看不出来任何故意的成分。但他又确确实实是有意的。
不得不说,看着讨厌的人出糗,心情的确会变好。季亭对齐铭没有丝毫同情,面上甚至露出了细微的笑意,刚才一直被骚扰的烦闷一扫而空,他莫名感到有些爽快。于是点点头附和道:“的确只是意外而已。”
齐铭一动,身上就冒羽毛,看得出来他这件衣服里面的确是货真价实的,路远泽勉强忍住笑意,他没想到季亭居然会附和自己,下意识看向季亭的方向,只见季亭嘴角微微翘起,似乎被这幅情景逗笑了,察觉到他的视线,季亭侧过头,眼里露出一丝笑意,轻轻拉了拉路远泽的衣角。路远泽反手拍拍他的手背,示意他没事,心里甜丝丝的,喝了蜜一样。
旁边的老杨和李总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看到齐铭身上飘得羽毛,他们错愕一阵,“这是怎么了?”
老杨看了看齐铭的衣服,“齐总的衣服,怎么破了?”
“是我,”路远泽看了季亭一眼,重新摆出满脸歉意的表情,“我刚刚下钩的时候不小心挂到齐总衣服上了,把齐总衣服给划破了,已经跟齐总道过歉了,我会赔偿的。”
他转向齐铭,“希望齐总能原谅我的无心之失。”
齐铭铁青着一张脸,动都不敢怎么动。
“原来是这样,”老杨恍然大悟,“下钩的时候确实容易勾到别的东西上,这种意外很难及时避免。也不能说全怪你。既然你都道过歉了,那应该就没什么了,不过小路,下回你可得注意。”
李总也点点头,“的确,我以前有时候钓鱼的时候也勾到过岸边的东西,有一会还给挂遮阳伞上了,这控制不了。”
“还有这事儿?”老杨笑哈哈地拍拍李总的肩膀,“那我比你强点,我只勾到过水草。”
路远泽笑着说:“二位都比我厉害。”
“这倒是。”
“哈哈哈哈”
三人齐声笑开了,季亭没碰到过这种窘事,但快乐总是会传染的,听着他们三个的笑声,连他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全场一片欢声笑语,只剩下齐铭一个人穿着漏风的衣服坐在原地,脸上一阵青一阵红,脸色很难看。
可能是因为太尴尬,也可能是因为冷,他总算坐不住了,在三人的笑声中豁然起身,声音硬邦邦地说:“不好意思,我先回去了。”
老杨勉强止住笑声,“这就走了吗齐总,不再多玩会儿?”
齐铭黑着脸道:“我回去换衣服。”
“哦哦好,”老杨点点头,又说,“齐总别介意啊,小路他真不是故意的。”
路远泽配合地摆出笑脸,在齐铭看过来时微微挑了挑眉,“不好意思。”
这绝对是挑衅!齐铭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但碍于在场还有其他人,他还想在李总和季亭面前表现好一点,只能忍着,迎上路远泽的笑脸,勉强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没、关、系。”听起来颇有股咬牙切齿的味道。
“有关系的,”路远泽说,“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赖账,你要是急的话,等会儿我就去淘宝下单,保证赔你一件一模一样的。”
老杨向来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下意识加了一句:“对,那肯定得一模一样,齐总您这是什么牌子的?”
齐铭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一下呼吸,“不用了。这件衣服不值几个钱,我本来也不打算再穿,今天正好把它扔掉。”
李总也道:“不错,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齐铭顿了顿,别有深意地看着季亭,“对于东西来说是这样,但是对于人,我这个人比较念旧,觉得还是旧人更好。”
“季律师觉得呢?”
季亭知道他是在暗示自己什么,面无表情道:“我这个人不喜欢回头,记性也不是很好,过去的就过去了,不会念。更不喜欢别人用过的东西。”
最后一句几乎已经算是季亭说过最严重的话了,如果不是齐铭实在太惹人厌,这种话他压根说不出口。好在效果还是有的,话一出口,他就看见齐铭面色一僵。
但其实齐铭心里想的是:他果然还是在意那件事。四舍五入,他还在意我。是以虽然面色不好,但是齐铭心里其实还是有点开心的。
如果让季亭知道他现在的想法,估计会忍不住直接帮他呼叫本市最好的精神科医生,好好治治他脑子里的妄想症。
“齐总不觉得冷吗?”路远泽适时开口。
听到这句话,齐铭才想起自己当下的造型,刚恢复一点的心情立刻变回灰败,他恼火地瞪路远泽一眼,也没回话,飞快离开了。
边走,身上还不断地冒出一片一片的羽毛,看得叫人忍俊不禁。
老杨大声叫他:“齐总,换好衣服回来我们一起吃烤鱼啊!”
齐铭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也不知道是说好还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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