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玉翠儿就摇了摇头,只道:“公主她成日以泪洗面,是想侯爷想的,所以奴婢才自作主张……”
这话说得太过直白,不仅没能让人觉得小公主痴情,反而有逗乐的嫌疑。小公主要死要活是可能的,但以泪洗面四个字用在姬央身上却有些叫人无法想象。
“是么?”沈度转身向北看了看,但心底并未改变主意。姬央的醋性不改,将来只会让他更头痛,对于女人,沈度的经验是只要冷上一段时间,再矫情的毛病也能治好,治不好那一定是冷的时间不够长。
玉翠儿到底还是没能将功折罪,垂头丧气地回到北苑时,却被玉髓儿给叫住了。
玉髓儿是姬央的心腹,知道自家公主有要回洛阳的打算,这等敏感时期,一点儿差错都不能有,玉翠儿这个野路子出生的侍女自然要被重点监视,就怕她身在曹营心在汉。
“这么晚了,你去哪儿了呀?”玉髓儿问。
玉翠儿见是玉髓儿也不隐瞒,两人一同挨了打,在玉翠儿看来她们就是同病相怜,“我去知恬斋找驸马了。”
玉髓儿脸色一变,声音也不由厉害了些,“你去找驸马做什么?”
玉翠儿低着头道:“都怪我,害得公主和驸马生分了,我看公主这些日子瘦得下巴都尖了,驸马明日又要出征,我就想,就想……”
“那驸马怎么说?”玉髓儿道。
玉翠儿没敢说。
“说啊。”玉髓儿是个急性子,她也想知道这驸马对自家公主到底有没有一分真心。
玉翠儿被逼得急了才道:“驸马让公主每日抄一篇女戒,等他回来检查。”
“呵呵。”这两声冷笑是玉翠儿身后站着的姬央发出来的,也不知她何时站在那儿的。
“公主!”玉翠儿听见笑声一回头,眼前只觉得一黑,她果然就是个越帮越忙的。
姬央本来就气不顺,被玉翠儿这么一转达沈度的话,就更是火冒三丈。去她的什么《女戒》,她母后都不让她读呢。
若说姬央想回洛阳本还有一分赌气心在里面,现在可真是半点迟疑也没有了。
姬央私自回洛阳的消息,沈度是两天后知晓的。北苑的安乐公主失踪,沈家自然要查,同时也给出征的沈度去了信。
刘询见沈度看了家信之后面色不佳,出声问道:“主公,可是府里出了什么事?”
“安乐公主回了洛阳。”沈度将信合上掷于桌上。
“是回洛阳小住?”刘询小心翼翼地又问。
沈度扫了刘询一眼并没回答,实际上他对这个问题没有什么确切的把握。人到了苏后手里,若要让安乐公主自己低头回来,可能性只怕不大,但若是要让沈度去迎回安乐公主,却又叫人不得不权衡利弊了。
“主公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刘询不怕死地继续问道。
“先生有何建议?”沈度不答反问。
刘询本就有一肚子的建议,是以也不吊人胃口,“公主此去,若是能小住变长住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当初主公迎娶安乐公主,本就是权宜之计。”刘询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与其将来生变不利安乐公主,还不如放她回去,也算是少伤天和。
安乐公主那样的人,就是刘询也有不忍加害之心,能不自己动手伤天和,又能叫天下英雄知道,冀州和中州并非穿一条裤子,真乃一石二鸟的好事。
沈度依旧沉默。
刘询也不再劝。安乐公主天下绝色,失了这样的美人,哪个男人都会有些遗憾的。
“叫人留意洛阳异动。安乐既然回去了,苏后可能会有其他行动。”沈度道。
刘询点头,他心知沈度这就是在表态他默认了自己的建议。
永安二十六年夏,历时不到半年,沈度终于攻下了龙城,收复了魏朝的平州。燕王冯拓北逃,投靠了慕容部的慕容怀山,并斩杀了他的柔然后郁久闾氏,另娶慕容怀山的妹妹为妻。
闻者无不唏嘘,当初冯拓为了与柔然结好,也是杀了他的妻子高后,迎娶的郁久闾氏,如今为了投靠慕容怀山,再杀郁久闾氏,做他的妻子可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冯拓的事并非孤例,这个时代的女人毫不值钱,哪怕贵为皇后,也是说杀就杀的。
沈度得胜班师不久,还未回到信阳,便有中州旨意到了信阳侯府。
消息灵通的人此刻也就都知道,安乐公主同信阳侯和离了!
此消息一出,四方蠢蠢欲动的人不知凡几,沈家不想要安乐公主做儿媳妇,但并不代表别家不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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