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外就是通道,这是第一间囚室,第二间就是杜希言曾被骼髅所困的那一间了。但走道上的壁间,挂着一盏惹得很旧的纱灯,昏黄的光线,这一点点光线,已足以照亮了通道,以及透入室中。
杜希言提气轻身,跃起两尺,一手勾住墙上铁钉,凑近纱灯查看,很快就飘落地上,面现笑容。
余小双一面望着通道人口,一面低声道:“怎么样?”
杜希言道:“早该加油了。”
余小双道:‘那么快躲起来。”“不要了,唉。云散花居然不回来。”
余小双道:“或者她已没有时间回来。当然我们希望神佛保佑,她没有被敌人找到;她真勇敢,对不对?”
杜希言道:“是的,她智慧过人,同时多才多艺,就算碰上敌人,也能从容遁走,你不要替她耽心。”
余小双道:“你刚才睡熟之后,我一直打坐运功……”
杜希言插口道:“小双,这盏油灯马上就会熄灭,这件事表示某种意义,非常重大,你能不能猜得出来?”
余小双摇摇头,道:“我猜不出,我……”
杜希言又道:“好,我告诉你,我们这就开始行动,搜查整个妹窟,运气好的话,便可以为世除害。”
余小双大吃一惊,想说的话通通忘记了,睁大双眼道:“为什么?你有把握赢得邪法么?”
杜希言洒脱地笑一下,道:‘我不懂得邪法,自然没有可赢之道。老实说,我甚至以前全然不相信有邪法的存在呢!真是可笑……”
余小双不明其故,讶道:“什么事好笑呢?你现在承认世上真有邪法了吧?”
杜希言道:“我不知道,这白骨教的妖人,把我弄糊涂了,我觉得好笑的是,我这刻心中还不肯承认世上真有邪法,因为那不是理智所能容忍接纳的事,换言之,我们想不通其中道理,所以只好来一个不承认了!”他深思冥索地沉默了一阵,又道:“其实‘邪恶’可以算是一种力量。一个人若然发展到‘邪恶’到家的地步,加以特殊的修炼,以及应用种种外在条件,例如地形、水火、骷髅等物,便可以发挥出神秘的力量,也未可知。
余小双道:“你得知道,我对世上种种事物,不惯绕几个圈子去想,只是觉得有,就是有,没有就没有。”
杜希言道:“你这样也好,免去了不少麻烦。”
他举步行去,一面道:“敌人断断想不到我施展一种奇毒,现在全窟之人,定必已陷入昏睡之中……
余小双跟他走去,一面问道:“你怎生下手的?”
杜希言道:“早先我和云散花谈论‘用毒’之事时,提及‘风力传毒’的法门,此一法门,既然有些妖人未曾受制,当然不能再使用,唯有改施别的方法,例如以刀针等物,直接把毒力传人敌人体内……”
他们已走到外面的房间,杜希言住口,倾听一下,又道:“你也看得出,咱们焉有机会与妖人会面,而将毒力直接传入他们体内,所以这法子也是不行。”
余小双道,“那么还有什么方法?”
杜希言道:“方法当然有啦!例如把毒素染在墙壁门上,使敌人的手一碰,毒力马上就从皮肤侵入。”
余小双道:“你一定使用此法了?”
杜希言道:“不,其实下毒之道,最常见的还是利用食物,你难道忘了?”
他拉开房门,走出外面的通道。
余小双跟出去,一面道:“但你那有机会下手?”
杜希言道,“本来我一下子还想不到,及至去取水进,这才醒悟可以利用食水传毒,既稳妥,对象又不限于一个人。”
余小双道:“哈!这真是绝妙好计,奇怪的是我们都没想到。”
杜希言道:“技术上当然有不少困难,例如药物的配搭,必须加以变化,始能适应此一新的情况,又如贮水的所在,究竟是用大缸呢?抑是在石地上
开凿水池蓄水?这些都能影响药物的效力,非弄明白不可。”
余小双道:“唉!这门学问大复杂了。杜希言道:“我去找水,顺便查勘一下,发现此间用水,是承接泉水,以竹管输运的,于是我改变配方,将毒放置在主要的大水管内,此药是不断的散出毒力,时效可延长到一个时辰之久,这样,即使妖人们不用贮水池中之水,而是从管中直接取水应用,也得着了我的道儿。”
余小双道:“听起来简单,但事实上复杂极了。”
杜希言道:“还有就是此药的药性,不会马上发作,因为如果马上发作,可能执役之人,已经通通中毒倒下,因而不能把食毒的茶水或煮成的食物,送给那些有地位有力量的妖人食用。”
余小双道:“是呀!这一点大重要啦!”
杜希言道:“此所以我刚才与你等候了好久,那是一段真正使毒的时间
他似乎路径极熟,转入一个宽大的房间内,从一道小门出去,又是另一条通道,余小双忖道:若然是我势必想不到这个宽大卧室的房间,竟可通到另一条通道的,他的本领真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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