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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第1页)

庾瓒乘车风风火火赶到酒店时,碧莲已经一脸焦急地在大门前等候。两人急急忙忙上了阁楼,就看见阿得、谷大厨以及韦若昭正聚在独孤仲平房间门外,侧耳倾听着里面的动静。

庾瓒刚一站定,就听见一阵杂乱无章的琴音从房间里传来。

“他这样有多久了?”庾瓒问道。

“从昨天晚上回来,师父就把自己关在里面,谁都不许进。”韦若昭的声音小小的,显然是怕里面的独孤仲平听见。

庾瓒叹了口气,上前敲门,边敲边道:“仲平老弟,是我啊,庾瓒。贼人猖狂,你也不必这样嘛!我们一起动脑筋,拿了他们就是了!”等了一会儿,里面还是那嘈杂的琴声,庾瓒便又大声道:“我已经问清楚了,那个假冒我的家伙原本是和其他人分别收押的,酒菜送来之后,他骗老高说想和那些手下一起吃,都是老高糊涂,就将那些人带到了他的牢房,看情形,他是先杀死了那些人,再自杀的,至于他为什么自杀,嗨,我就不知道了……”

韦若昭一听却皱起眉头。“胖大人,你说那酒菜是有人送去的?”

“是啊,”庾瓒一脸愤然,“要不是老高贪图那仨瓜俩枣,也不至于被那混账给骗了!”庾瓒说到此处又想起什么,对着门的方向说,“凶器的来路也已经弄明白了,装酒菜的那个食盒底下藏着个暗槽,那短剑就是被藏在里面送进来的。”

琴声停顿了片刻,但只一瞬便又令人失望地再次乱响了起来。众人心头的焦虑不由更甚,庾瓒正寻思着是否应该再继续劝说下去,韦若昭已经失去了耐心,大声嚷嚷起来:“师父你出来,我知道你听得见!开门!开门啊!”她说着便上去推门,众人面面相觑之余也觉得没什么方法比这个更有效,于是纷纷上前帮忙。

“师父——”

“仲平老弟——”

“独孤先生——”

一时间各种各样的喊叫声与砸门声齐声作响,将众人阻隔在外的那扇木门也跟着噼噼啪啪地晃动起来。但这些噪音对于屋子里的独孤仲平而言却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向来整洁的房间此时变得一片狼藉,满地的空酒瓶与歪倒的家具混杂在一起,那幅长安里坊图已经被撕扯成了两半,一半委身于满地尘埃,另一半可怜兮兮地挂在墙上。

独孤仲平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平日里那个干净清爽、精明能干的独孤仲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只是个形容不整、颓丧无力的潦倒男人,他低垂着头,时不时举起酒壶灌上一口,当门外的骚动响起,也只是自嘲地笑一笑,接着便又将手伸向靠在身侧的奔雷琴,不顾音律地胡乱拨弄着。

此刻,对于独孤仲平来说,那些门外的人和他们的关切并非不能感知,却好像在另外一个世界,遽然间显得遥远而隔绝。在他脑际萦绕的反而是少年时代的那个难忘的瞬间,清晰而尖锐,仿佛就发生在昨天。那个人,那时还没有那么苍老,明显还是个中年人的模样,在一个烈日灼灼的午后,将一柄短剑双手递到了还是个青涩少年的独孤仲平手中。

“有了这柄剑,你才算正式成了我千面佛的人。这剑既可以用来防身、杀人,也可以用来自裁。总之,它得跟你一辈子。具体是哪样,就看你自己的本事和造化了,连我也不例外。”

中年人说着从怀中掏出自己那柄短剑扬了扬。

“大家结义一场不容易,所以这剑不许沾帮里兄弟的血,你也是一样。犯了规矩,只好请你自裁了。至于哪些条在自裁之列,一会儿驼子会传给你的。我只再说一句,规矩是山,动不得,而你的头脑、心性是水,无时无刻不在动,究竟是山堵住了水,还是水绕着山相得益彰,都在你自己。”

年轻的独孤仲平听完这番话却一副跃跃欲试的兴奋模样,笑嘻嘻地道:“师父,我能看看你的剑吗?”

千面佛一笑,手一扬,将自己的剑掷向独孤仲平。独孤仲平一把抓住,凑到眼前细看,同样是精钢打造的七寸利刃,唯一的不同是千面佛这柄短剑的剑柄上以精致的小篆刻了“焚心”二字。

“这是我自己刻的,你也可以给自己的剑起个名字。”

“为什么叫焚心?”

千面佛略一迟疑,继而脸上泛出神秘的微笑。“活着,每一刻都如同焚心。”

庾瓒、韦若昭等人的呼喊仍在继续着,独孤仲平却连去看一眼那扇晃动的门的心境都没有。他只是一扬头,将酒瓶里的最后一滴酒倒进了喉咙,然后下意识地一松手,空酒瓶落地,啪一声成了一堆碎片。

门外的嘈杂似乎顿时停止了,独孤仲平并不确定。他只感觉他疼痛欲裂的大脑中此刻充满的都是这句话——活着,每一刻都如同焚心。从前他琢磨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而现在他同样不明白为什么这句理当尘封已久的话会又一次在他脑海中萦绕。是因为他见到了六个死人吗?死人之于他不是什么稀罕事,做了这一行,他实在是没少见死人,别说是六个,就是十六个,六十个,他也见过,却从没如此。那么就是因为这些人大多是方驼子一伙雇的外替,却被唯一的帮内人杀死,这人又接着自裁,这种手法让他觉得狠毒得受不了?他从小到大没少见帮内人因失手落架自裁,外替出了状况有露底的危险被灭口也有过不少,他如果没离开这团伙,下这个决断的也许就是他!那么为什么自己竟会对这几个人的死产生如此强烈的反应?难道是当年千面佛在自己面前倒下去的那一幕借着这几个人的死状又来纠缠自己了?

独孤仲平想到此处,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就要彻底崩裂了,之前任何一次的头疼病发作都远远比不上这一次,如此剧烈,却没提示出任何直觉的方向。他挣扎着站起身,迫切地想从这遍地狼藉中找到哪怕一滴烈酒的安慰,可惜所有的酒都已经喝光了,独孤仲平不由得恼怒起来,疯狂地将屋子里本就凌乱不堪的家什、摆设尽数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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