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大年已经跑了。
他跑得并不快。因为他两条腿都已发软,连裤裆都已湿透。
因为他忽然有了种又奇怪又可怕的感觉。
他忽然发现他们的老大在刚才那一瞬间,很可能真的会拔出剑杀了他。
直到大年跑出去很远之后,小燕才慢慢地放开她握剑的手。
她的手心也湿了,湿淋淋地捏着满手冷汗。
因为她自己也知道,在刚才那一瞬间,无论谁站在她面前,都可能被她刺杀在剑下。
她练的本来就是杀人的剑法。
最近这些日子来,她总是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尤其在刚才那一瞬间,她心里的杀机和杀气已经直透剑锋。
她知道她的剑法已经练成了。小方的剑法无疑也练成了。
因为他们的情绪都同样焦躁,都有同样的冲动。
正午。
小燕没有去找小方。
她的剑仍在鞘,她的人已到了山巅。
这是座从来都没有人攀登过的荒山,根本没有路可以到达山巅。
在一片原始密林后,一个幽静的山坡里,有一池清泉,正是小方屋后那道泉水的发源处。
小燕常到这里来。
只有这地方,才是完全属于她的。只有在这里,她才能自由自在地行动思想。随便她做什么,想做什么,都不会有人来打扰她。
她确信除了她之外从来没有人到这里来过。
已经是秋天了。阳光照射过的泉水虽然有点暖意,却还是很冷。她一只脚伸下去,全身都会冷得轻轻发抖,一直从脚底抖入心底,就好像被一个薄情的情人用手捏住。
她喜欢这种感觉。
密林里有块岩石,岩石下藏着个包袱。是她藏在那里的,已经藏了很久,现在才拿出来。
包袱里是她的衣服,从贴身的内衣到外面的衣裤都完备无缺。每一件都是崭新的,都是用纯丝做成的。温软而轻柔,就好像少女的皮肤。
就好像她自己的皮肤。
她把包袱里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来,在池旁一块已经用池水洗干净的石头上,一件件展平摊开,再用她的剑压住。
然后她就脱下身上的衣服,解开了紧束在她前胸的布巾。赤裸裸地跃入那一池又温暖又寒冷的泉水里,就好像忽然被一个又多情又无情的情人紧紧拥抱住。
她的胸立刻坚挺,她的腿立刻绷紧。
她喜欢这种感觉。
她闭起眼睛,轻抚自己。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已经是个多么成熟的女人。
泉水从这里流下去,流到小方的木屋后。
她忽然想到小方现在很可能也用这道泉水冲洗自己。
她心里忽然又有了种无法形容的感觉,从她的心底一直刺激到她的脚底。
午后。
小方湿淋淋地从他木屋后的泉水中跃起,让冷飕飕的秋风把他全身吹干。
在他少年时他就常用这种法子来抑制自己的情欲,而且通常都很有效。
但是现在,等到他全身都已干透冷透后,他的心仍是火热的。
——这是不是因为他已经练成了独孤痴的剑法,所以变得也像独孤痴一样,每隔一段日子,如果不杀人,精气就无法发泄。
他没有仔细想过这一点。
他不敢去想。
只穿上条犊鼻裤,他就提起他的剑奔入练剑的枫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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