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缨看向谢星阑,“崔婉婚事将近,会否和她的婚事有关?”
谢星阑这时道:“忠远伯府五年前与郡王府定亲是真,只是后来崔婉生病拖延日久,已经惹得郡王府不快,今日崔家出事的消息传遍了京城,但郡王府早间只派了个管家过府问候,并且,崔婉这两年对郡王府也并不热络,郡王府的人说,这几年逢年过节,崔婉只跟着伯夫人去过郡王府两次,其他时候,皆是以病做托词。”
秦缨诧异道:“已经去找郡王府的人查问了?”
谢星阑这时转身朝外走,“伯府之人言辞多有隐瞒,问他们反倒浪费功夫。”
秦缨跟上来,“你是说崔婉的病?”
谢星阑没忍住回头看她一眼,又百思难解地想,如此聪慧之人,竟会对那崔慕之情根深种,还为此弄得声名狼藉,难道崔慕之真是天命之人?
秦缨又自顾自道:“我也怀疑,紫娟适才说,崔婉平日里喜好花茶,如此调养着,已少犯喘疾,但若病状已如此轻微,为何迟迟不成婚?更何况,这病根本十分难治。”
假山山道狭窄,秦缨与谢星阑离的颇近,她清幽的语声在曲折山洞内回响,好似水波一般在谢星阑耳畔来了又去,他不曾搭话,快步走了出去。
待出假山,外面天光明亮,日头已至中天,顿时令人心境也豁达许多,谢星阑吩咐人将紫娟和碧云叫来,问她们:“你们小姐,与薛祭酒家的薛铭走得可近?”
这么一问,碧云和紫娟有些莫名,碧云犹豫着道:“薛祭酒从前是我们家小姐的书法先生,教了小姐两年,当时小姐经常去薛府,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那时奴婢们还未来伯府伺候。”
“那薛铭呢?他到你们府上次数多吗?”
碧云颔首,“两家从前走动多,逢年过节都要来的,薛公子与崔世子也算交好,平日里偶尔也会过来——”
谢星阑又问:“那他必定见过元宝?也来过这假山?”
碧云应是,“自是见过的,假山也来过数次了。”
秦缨听得眼瞳微亮,谢星阑却不置可否地看了她一眼,不知怎地,他竟然不想让秦缨这么快就猜中一切。
薛府和裴府距离忠远伯府并不远,又等了两炷香的功夫,裴朔先到了,他一到府中,崔慕之和林潜先得了消息,一听是龙翊卫相请,便陪着他往假山处来。
走在路上,裴朔问崔慕之,“我都听说了,陛下只给了谢星阑十日,倘若十日未破案,当真夺了他钦察使之职?”
崔慕之道:“谕旨已下,不可能作假。”
裴朔摇了摇头,似乎不看好谢星阑,又道:“下旨也是极有必要的,否则他面上接管了这案子,暗地里不知要如何折腾。”
林潜在旁道:“就是担心这个。”
三人边说边到了假山之外,抬眸便见谢星阑和秦缨站在一处,见到他们,这二人竟然都没什么好颜色,俨然已经是同一阵营。
谢星阑先问裴朔:“你昨夜说,你和薛铭进山洞之后是分开走的,之后又绕到了一起,你仔细说说,你们遇见时是什么情形。”
裴朔有些莫名,却还是道:“遇见之时,他正从另外一条路过来,就撞见了呗,我本来还想走通,结果他灯油不够了,我们便原路返回了。”
“从哪条路返回?”
“我走的那条。”
谢星阑面色微沉,“你带路,重新走一遍。”
裴朔不明所以,“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怀疑凶手是我?”
谢星阑冷着脸道:“你若心虚,大可不配合。”
裴朔一听,迈步便进了山洞,“鬼才心虚!别说你们,连我都想知道谁谋害了崔婉,且看龙翊卫几日查出真凶。”
裴朔按照记忆带路,谢星阑和秦缨皆跟在他身后,弯弯绕绕了半盏茶的功夫,裴朔带着他们回到了片刻前才离开的地方,“这里,就是在这里遇见的,打了照面,他不想走了,便拉着我从这路返回了,一来一回,我记得很清楚。”
秦缨去看谢星阑,谢星阑便是不想认同,此刻也不由有些叹服,他沉声道:“等薛铭来。”
三人原路出来时,崔慕之和林潜还守在外头,裴朔往园门方向看了一眼,喃喃道:“薛家比我们府上离得更近,怎么这么久还没来?”
薛铭不来,他便不知谢星阑和秦缨在耍什么花样,因此他伸长了脖子,比谢星阑和秦缨还要着急。
某一刻,裴朔忽然道:“来了!”
众人随他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两个龙翊卫快步进了园门,然而他们进来,身后却空无一人,哪有薛铭的身影?
裴朔道:“还是薛铭这厮胆大,竟连龙翊卫都不应?”
他话音刚落,还未至跟前的龙翊卫已急声道:“大人,薛铭出事了!他死在了城西的青羊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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