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辉从左手的车门面板上抽出一张彩色的广告纸,递给芳华,淡淡一笑:“这个叫地图的东西还是很有用的”
芳华接过来一看,是春雷红色旅游基地和桃源度假山庄旅游指南,背面印着从成都到这儿的行车路线图。
噢,原来是许叔叔搞的旅游基地啊汗,怎么起的名字都这么没新意啊?
芳华虽然是倡议者,但许锦林接手后,她也只知道许叔叔干的不错,使得老点能因此保留下来。于是她也就心满意足,并很快地忘了这件事。
这些年她也一直都在北京工作,连绵阳都没时间回,更别说想起来回老点看看了。
她不禁问嘉辉:“你怎么想到要来这儿的啊?我都没这个念头。”
嘉辉左手把着方向盘,伸出右手轻轻抓住芳华的左手,握在手里,手指交握,拇指轻轻磨蹭着芳华的手背。
“我原来看你小时候的照片时,就对你从小长大的地方很感兴趣。刚好上个月,海阔和许叔叔他们谈合作的时候,我也在场。听许叔叔说起这里的旅游设施都开发得很不错了,我当时就跟他要了这张旅游指南,想着什么时候陪你一起回来看看呢。”
哦——,原来是蓄谋已久啊
芳华笑眯眯地拉起嘉辉的手,亲了一下他的手背。她可不敢像刚才那样去招惹他,免得再被他以妨碍交通安全罪好好“教育”一番了。
嘉辉的车开得很慢,好让芳华慢慢地浏览路边的风光。
虽然是在大雨中,天色也很昏暗了,但是芳华的记忆却随着路边一点点熟悉的景物的闪现,而逐渐清晰起来。
她开始兴奋地给嘉辉解说起来。
“嗯,刚才两个水泥柱是老大门,早都不用了。还要往里开进去几百米才是真正的大门呢。”
“这两边都是老乡们的地,春天种油菜,接着插秧种水稻。这稻子看样子也快收割了吧?”
“这边的田地要平一些,再开进去一点,老乡们就只能在山脚和山坡上,开出一小片一小片的梯田。那样的地里一般就种玉米和红苕了。我和李蓉上初中的时候,还曾经去老乡地里偷红苕来烤着吃呢。”
嘉辉捏了捏她的手:“你小时候还干过这个啊?”
“嘿嘿,那时候正处于叛逆期嘛”
“那你还偷过什么?”
“没啦,就那么一次,还吓得不行。刚在地里刨出来两个小红苕,老远就听见老乡吼我们。也没听清楚他吼的是什么,我和李蓉赶紧的,撒腿就跑啊。结果人家也没追出来,倒是我自己做贼心虚地把脚崴了。”
“呵呵——,小傻蛋”
“嘿嘿,后来我和李蓉找个僻静的山脚,挖个坑,点堆火,把红苕扔进去烤。闻起来可香了”
“那吃起来呢?”
“唔——,等火熄了,把红苕刨出来。外面烤成了焦炭,心还是生的。剥了焦炭就那么一点点烤得金黄的地方可以吃。吃起来倒是不错,就是太少了。一不小心就吃得嘴上长胡子了。”
嘉辉想象着小芳华那手上和嘴边都黑乎乎的邋遢样子,更是好笑得笑出声来。
“笑什么嘛我知道不该偷东西,我真的就偷了那么一次嗯,现在想想还真是要不得,因为这里的老乡还是挺穷的。我们单位搬走的时候,他们还都住的是自己打的泥巴土坯房呢,那都是九十年代了呢。不过你看,现在这两边的房子都盖得挺不错啊,快赶上成都郊区的农民了。看来他们的日子可比以前好多了。”
嘉辉点头:“这些年,我们老家那边也是发展挺快的。”
芳华忽然手指前方说:“那是大拐弯,拐过那个山脚,就是正门了。”
嘉辉开车绕过那个六十度夹角的“大拐弯”,驶入了一条平坦笔直的长长的林荫道。
两边高大粗壮的法国梧桐树伸出长长的树枝,交汇在路中央的上方,形成了一个穹庐顶。行进在其下,立刻感觉到打在车窗上的雨点一下子减少了许多,雨声也一下子温柔了许多。
嘉辉不禁感叹:“绿化得真好。”
“是啊,以前每年植树节,所里的职工还有我们子弟校的学生,都要义务劳动、挖坑种树。不知道我在旧屋那儿种的杏树、蓖麻树还在不在?”
很快。真正的大门出现了。这门柱是比刚才的要气派一些,柱子顶部上面还雕刻着三面红旗。
不过,这门的两侧印着“军事禁地,闲人免进”的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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