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完毕,大家轰然叫好,意犹未尽,强烈要求小康再来一曲。
芳华隐约听到小康在下面说“大家一起唱啊”,然后就听他拉起了一首非常熟悉的歌曲,而所有船员们也跟着合唱起来。
芳华整个人都呆住了,她怔怔地听着这歌。几百人的合唱回荡在海天之间,让这歌平添了更多的激情和豪迈。
旁边的陈健也跟着哼了起来:“……我爱这蓝色的海洋,矫健的海燕在暴风里成长;我爱大海的惊涛骇浪,把我们锻炼得无比坚强……”
他不经意间一回头,却看见旁边的芳华默不作声,但眼中的泪却缓缓流下。
他停下了唱歌,看了芳华一会儿,还是伸手拍了拍芳华的肩膀:“小妹,想哭就哭出来吧!有什么别憋在心里。”
芳华这才醒觉自己竟然在流泪,她急忙用手抹去泪痕:“不,我不哭。江大哥不喜欢我哭。”
“谁是江大哥?”
“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对我好,对所有的人都好。”
陈健看着芳华依然红红的眼圈,迟疑地问:“那他……,现在?”
芳华又看向了场中拉琴的小康:“他去世了。这歌是他曾经和我一起哼过的。”
“哦——,他是怎么,去的?”
“脑瘤。他是我的病人,可是我却没能……”芳华说不下去了,尤其听着众人的歌声,她更是难以抑制住心痛。
陈健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还记得我爸得鼻咽癌,拖了三年,最后就在我高三那年去世吗?”
“记得。”
这也是她很佩服陈健的地方。他那时不过十七岁,却在父亲的追悼会后第二天就神色如常地回到学校上课,更加刻苦努力,最后在高考的时候超水平发挥,考上了军校。
记得在一次模拟考试后,班主任老师特意在全班表扬陈健能在父亲去世后这么坚强。芳华坐在前排,扭头去看陈健。只见他双目平视前方,面色平静,很有点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味道。
当年,芳华就曾想过,如果自己遇到他这种情况,肯定都快哭死了。可他呢,不到几天就正常上学,不到半年就恢复了阳光开朗的本性。
芳华不禁感叹,也许男人和女人真不一样,他们抗打击的能力太强了。
陈健接着说道:“你也知道我爸很疼我的,小时候我再淘气他也没动过我一根手指头。倒是我姐还经常挨揍。”
芳华不禁微笑:“嗯!我妈都看不过眼了,你姐也经常跑我家来避难,还说要给我妈当女儿呢!”
陈健也是微微一笑:“就是,你们家惯你、打你哥,我们家正相反。”
芳华点头:“其实他们这教育方式都不对。”
“别管对不对吧,反正子女多了,父母肯定是有偏心的了!总之,我爸是非常爱我的了。他去世的时候,我其实很伤心。”
芳华收了笑容:“那你当时看上去并不像很难过的样子。”
“我怎么不难过?可是我很快就觉得难过是没用的,怎么能让我爸走得安心才是我应该的。我爸当年是听说我们院会穿军装才来的,但是军装都发下来了,又说不穿了,还是归国务院管,当老百姓。所以,他一直有这个遗憾,也就想让我考军校,圆他一个梦。”
“怪不得,你上高中后成绩就突飞猛进了,从班上的中游偏上一跃成为前三甲,比我都超出那么多。你真是个孝顺儿子。”
陈健摇摇头:“也没什么,我只是知道人活着就要往前看。与其沉浸在对逝者的悲痛中,不如想想怎么好好生活,能完成他的心愿,并在心里永远记着他,这样他在你的心里就会永生了。”
芳华看着陈健诚挚、鼓励的目光,感激地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还有也谢谢小康。”
“怎么?你看出来了?”
“嗯,其实小康也没那么宝气,对吧?只是为了逗我开心。”
“是啊,你看还有这么多人都关心你呢!对了,我想你就这么出海几个月,也不说清楚去哪儿,梁嘉辉肯定很担心你吧。”
“哦——,可能吧!可是,保密规定不能说啊!”
“现在任务结束了,可以放松了,也没那么严了。不透露详情还是可以的!”
“但卫星电话只准打国内嘛,打到美国去,不怕被窃听啊?”
陈健呵呵一笑;“唉,你们两个可真麻烦。”
芳华停了一下又问:“我一直觉得有点怪啊。怎么这次卫星发射任务的保密规定,这么严格啊?不过,要是不方便的话,就不用说了。”
陈健想了想,双手向后撑着甲板说:“其实和你透露一点也没什么。这一次当然和以前发射的卫星不一样了。或者说,根本就不是卫星。”
芳华一愣,然后脱口而出:“不是卫星?难道是飞船?”
陈健一下子坐直了,向周围看了看。好在他们俩个坐得比较高比较远,别人没听见。他压低声音问:“你怎么知道是飞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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