徂徕季守道:“你又遇见我哥哥了?”
血晨冷冷道:“我头颅被看下的时候你不是在旁边看着么?那家伙是你哥哥?嗯,你们的骨架倒有点像。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他叫徂徕伯寇。你要报仇么?只怕不容易吧。”徂徕季守的本意是问他后来是否又遇上了徂徕伯寇,听了血晨的话才确信那个被徂徕伯寇砍下脑袋的人果然是他。
血晨哼了一声,冷然道:“你以为我真的输给他?我不想在无谓的事情上白耗力气罢了。不过最可恨的还是这片见鬼的沙漠!”
有莘不破笑嘻嘻道:“好了,你和天狼的事情我不想管。现在嘛……无论如何你是被我们救下来的,这笔帐怎么算?”
芈压听得大奇,胁恩图报,这根本不像有莘不破的行事风格嘛。
血晨脸上阴晴不定,好一会才说:“下次你落在我手上,我饶你三次不死。”
有莘不破一听放声大笑:“那不用,而且你也没这机会。被你这样的人惦记着我想想就难受,哪怕你是要来报恩我也觉得恶心,我们还是尽快把帐清了好。这样吧,”他指着阿三的断臂:“能帮忙接上吗?”
血晨看了一眼,道:“断掉的臂膀还在吗?要重生可比较麻烦。”
有莘不破目视阿三,阿三领悟到台首是在想办法要帮自己续上断臂,心中大喜,忙跑去把自己裹着黄泉之泥的断臂拿了过来。
血晨敲开泥壳,看了看说:“保存得倒不错。像刚刚斩下来的。”
有莘不破道:“你如果能帮他接上,我们之间就算两清了。”
血晨冷冷道:“鱼凫界北那次怎么算。”
有莘不破满不在乎地道:“那次另算。”
“好。”血晨阴着脸,“续臂不难。但我现在没力气做事。”
“要吃东西?”
“一壶酒,两壶清水,五人分量的食物。”
有莘不破吩咐阿三去准备,回头骂道:“吃这么多,小心撑死你!”
血晨也不回话,不一会阿三拿了粗粮酒水回来,他也不管好歹举起就倒,张口就吞,不经齿舌直下喉咙,不像是在吃东西,而像在往一口皮袋里装东西。一眨眼功夫全吃完了。
先前由于有莘不破的吩咐,苍长老只让人喂血晨少量的水,因此有莘不破再次见到他时他的面皮仍然十分干枯。但这时两壶水一落肚子,皮肤马上光润起来,变化快得连徂徕季守也感到吃惊。
血晨道:“再拿五壶水来。”
阿三道:“不是说只要两壶吗?”
“给他。”有莘不破说,“反正我们现在也不缺水。”
五壶水下肚,若是常人非把肚子涨破不可,血晨的肚子却凸也不凸出一丁点来,但本来就光滑的皮肤却更显细腻了。
徂徕季守心道:“这样纤细的人,大西北只怕是一个也找不出来。只有中原那富饶得腐败的水土才能养出这样的家伙。”
血晨吃喝已毕,站起身来,右手拿起阿三的断臂,望断口处吐了一口唾沫。阿三怒道:“你干什么!”
血晨哪会回答他?左手探出,五指如刀,插入阿三的上臂,已经结疤的上臂登时血流如注。阿三痛得大声惨叫,连芈压都吓了一跳,就要动手,看看纹风不动的有莘不破,心知有异,才忍了下来。
阿三拼命挣扎,有莘不破喝道:“阿三!他在给你续臂!是男子汉的就忍住声别丢脸!”阿三这才咬住牙关,闭上眼睛任血晨作为。
血晨五根修长的手指不停游动,拨动着阿三两截手臂的经脉骨骼,突然右手一送,把断臂安了上去,咬破舌尖,喷在断臂接口上。那点血沿着接合处流动,所到之处,断臂自然吻合,结了一圈浅浅的疖子。
血晨冷冷道:“躺上三天就没事了,保证比原来的手更有力气。”
阿三点了点头,随即摔倒,原来是痛晕了过去。芈压叫来阿三的属下,把他扶回去休息。
“不错嘛。”有莘不破说,“你要是考虑去做巫医,保证生意兴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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