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使者焦急的样子,祁溟月才放下杯盏,含笑回答。“溟月只是猜得罢了,”见他不信想要打断,祁溟月呵呵轻笑,这才露出稚童的顽皮之色,“溟月自出生以来未曾离开苍赫,怎可能偷阅安炀密册呢,使者请放心吧。溟月确实只是猜的,溟月知道,百万千万年来,树木在某些条件下皆可化石,其中有些凝结时又恰好蕴了雨露又或是花瓣疏果之类,年深日久,虽形成了今日的顽石,其内却含有他物,木化为玉,玉养内物,终成此茗熏。”说罢一番叹息,“虽在我等眼前,它却历经了无数的巧合,才酿成了方才那一瞬的馨香,若不及时饮了,恐怕会曝于空气之中逐渐稀薄淡去,直至消散无踪吧。”
“好厉害。。。。。。”又是方才那孩子,他目瞪口呆的大声赞叹,道出了众人的心声,安炀使者也不由叹服,“陛下得此子,他日定为苍赫带来无尽荣耀,使人羡慕啊。”
祁诩天哈哈一笑,“溟儿之能朕早就见识过了,朕亦期待他日啊。”笑声中,与祁溟月对视的眼里藏着戏谑的笑意,祁溟月见他如此,当然知道父皇定是想起了他们之间的约定,以此调笑于他,立刻回视一眼,笑得有些狡猾,何时是长大之日,恐怕还得由他自己说了算吧,记得原来,十八才算是成年,不知父皇可能等的起?
就在这气氛正热闹的时候,殿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之声,只听有人喊了一句:“有刺客!快保护陛下!”霎时间群臣纷乱,人人自危,惊疑不定的站起身来。
祁溟月喝了茗熏,此时正有些熏然之意,那虽不是酒,却如美酒一般让人感觉飘然欲醉,听到有人叫喊,想起今日酒宴原是来看戏的,见父皇端坐其上安然无恙,放心往两旁看去,只见有几名黑衣人正往此处冲进来,宫中侍卫正在抵挡,看来殿内之人并无危险,他觉得奇怪,父皇岂会安排如此毫无悬念的戏码给他看?
思量间,陡然一惊,察觉殿中有什么不对,正要招呼红袖和莹然过来,却发现身后不远处的两人已然失去了踪影。
霎时间惊怒交加,腾地站起身来,然后感觉背后人影一晃,有人近了身,他拿起桌上的匕首毫不犹豫向肩后刺去,如此近的距离,对方许是不曾料到他如此小童也会武,更没料到他在此时竟有胆量反击,速度还如此之快,不免心中一惊,顿时噗的一声,鲜血溅到了他浅色的衣袍之上,看来十分显眼,一眼便能确定,对方虽然受伤,但绝不会太过严重,于是心中一叹,可惜了这次的机会,然后眼前一黑,在沉入黑暗之前,心头掠过一丝疑问。。。。。。这戏果然精彩绝伦,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究竟是谁乘此时对他动手?
殿上,黑衣人已全数被拿下,祁诩天从龙椅上缓缓站起,殿上众人沉默不语,各怀心思,想到待刺客被捉拿之后发现二殿下不见了,陛下还不知会如何的大发雷霆,便心中惶然,此时有臣子谏言,“陛下,二殿下失踪之时殿内混乱,但此前绝无可疑之人入内,依臣看来,此事为内鬼所为,否则断无可能如此容易混入殿内,说不定便是装作宫人,或者。。。。。。是。。。。。。”
安炀使臣随侍之人不多,但也不算少,俱是生面孔,也不知是何底细,此殿上,该是他们的嫌疑最大,即便不是他们的人,也是有人混入其中,以掩人耳目。
意思虽然没说出来,但很多人从这未完的话里听出了其中的含义,安炀使臣一干人等确实很有嫌疑,但眼下毫无证据,又凭什么质问他们,若因此引得苍赫与安炀之间的嫌隙,只怕对大家都是无益。
如此想了,便再也没人敢把话挑明,安炀的一干使臣也都十分精明,懂得自保之道,此时他们不论说什么,都不如不说的好,只静静等着祁诩天发话。
只见陛下站起身来,走到二殿下的座处,看着地上的一滩血迹不发一语,神情却是深沉难测,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来,“今日便散了吧。”说完竟再不提此事,先行离去。
底下群臣虽觉松了一口气,但未免也觉得有些异样,陛下素来疼爱二殿下,此时居然毫无反应,莫非心中已然狂怒,打算暗中调查?摇了摇头,君心难测啊,还是安分点,等此事有了定论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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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溟月自黑暗中醒来,晃动的车厢告诉他正身在马车之中,虽然手脚被绑,身上倒没什么痛处,看来对方不曾伤他。他还是动也不动的躺在那里,慢慢调整自己的呼吸,让自己看来和昏睡无异。
此前自从向王太医要了迷药,他便时常服食它用来适应药性,宫中调配的迷药都是珍贵药材所制,让他有些担心对劣等迷药的适应性如何,但此时自己醒来,马车还在行进的路上,可见还未到达目的地,便可确定他是提早醒了。
渐渐的,他如真的入睡一般,进入一种半梦半醒,似睡非睡的状态,如此便不怕被人识破他已醒来,却也留了一丝神智观察周遭情况。
清脆的马蹄声在干爽的路面上的清晰可闻,车身平稳,似乎正在大路上,或者是某处非常大的宅子,四周没有人声,非常安静。不一会儿,马车停了。
“任务完成了?”低沉粗哑的男声响起。
“是。”回答的人听来年轻些,但毫无一丝生气。
“进去吧。”
话音一落,有人开动了某个机关,只听一阵响动,他顿时觉得眼前一亮,看来已是白天了。
一双手伸了过来,在把他抱到手上时,他忽然闻到那人身上有股淡淡的血腥之气。他就是那个被自己用匕首所伤的人,祁溟月很确定。想起那把匕首,似乎是在当时掉落在地了,可惜,不过就算带着,只怕也会被搜去,又想起怀中衣襟内藏的几包药粉,不知他可有搜去。
他感觉自己被放到床上,手脚上的绳子都被松开了,柔软的触觉使他感觉,这里定是一间布置的极为仔细考究的卧房。
听得脚步声离去,许久之后,确定房内无人了,他才慢慢睁开眼,却赫然见到见有人正背对他坐在桌旁。
“你醒了。”正是那个声音低沉粗哑的男人。
第十二章 软禁
他感觉自己被放到床上,手脚上的绳子都被松开了,柔软的触觉使他感觉,这里定是一间布置的极为仔细考究的卧房。
听得脚步声离去,许久之后,确定房内无人了,他才慢慢睁开眼,却赫然见到见有人正背对他坐在桌旁。
“你醒了。”正是那个声音低沉粗哑的男人。
祁溟月没有答话,只是坐起身来,打量四周环境,见房内摆设毫无特异之处、但每个细节都十分周到,无论桌椅和摆设都安放在看来最舒服的位置,床褥帐幔的色调柔和并不显眼,隐绣兽纹图样,质地轻柔,竟与宫中所用相比也毫不逊色多少。
似乎本就没想要他的回答,桌旁的男人也不在意,侧过身子,看着他打量这个房间,直到祁溟月跳下床,整了整那身依然带血的衣衫,才看着他肩头的那片血迹,眼中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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