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舍里氏得了婆婆的首肯,也不再纠结,通通快快的把事情详细说了个明白。原来,康熙今年年初的时候,在镶黄旗和正黄旗建立了一所综合式学堂,以年龄和学识分级,特意聘期了京中比较有名的汉学先生和一些传教士们进行文化类教学,当然还有满人的谙达负责骑射课。这在毓秀眼中就是前世的小学、中学的雏形,她当然要大力支持。
却没想,到学堂上课的两黄旗子弟,自持是天子所领的上三旗,出身高贵,连满人师傅都不放在眼里,更不用说是汉人先生。平日里逃学打架不说,对着先生都骂骂咧咧,从来都不尊重。偏偏学堂是皇上所开,学堂里的师傅们都不能请辞,时间长了自然懒得管这些纨绔学生,甚至都是来了就在上学自讲自的,学生们到不到场,听不听课都不在他们的管教范围内。先生的放羊式教学法让这些学生们自由极了,甚至比在家里时还要自由,在家里还要受着父母兄长的管制,到了学堂可真就是全天候放松。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先生都没有责任心的,其中一个年纪最大的老先生,今天六十三了,还在跟这些混小子们奋斗。前几天抓到几个上课迟到的,趁着皇上派人旁听压阵的份上,抄起戒尺,就把几个平时闹得最凶的混小子给揍了。
这些人自生下来那受过这个罪,当着皇上派来的国子监官员的面儿不敢出声,等他走了,就找了后手。在自家祖母、额娘的支持下,把老先生好一顿揍,两个胳膊都打折了,还放狠话,等好了再接着打。老先生气得吐了血,回家没两天就咽了气。事情传出后,那些汉人先生们纷纷辞职,钱那有命重要,咱不干了行不行。
这可是皇上亲自督办的学堂,还时不时的关心的一下,这回请回来的老师都跑了,万一皇上怪罪下来怎么办?学堂的总师傅本就是国子监的官员,还是个满人,自然偏向八旗子弟,他也事情会闹到这种地步。有心上报,偏偏祸首的那几人有觉罗氏、赫舍里氏、钮钴禄氏、伊尔根觉罗氏、董鄂氏,几乎人人都有背景,他还真不敢告状,只能跟着把事情强压下来。
事情闹到这种程度,当靠几家的夫人可是不成了,必须得动用男人们的官场力量。当爹的之前也知道一些,却没想到事情闹得有点大,当即把儿子、媳妇臭训一顿,却还得去出头。有关系的使关系,有人的使人,有钱的出钱,务必要把自家儿子保住,让皇上不至于发现此事。有那心思坏的,已经开始动心眼儿要把学堂一事搅黄,甚至开始私下里联系人,准备给康熙上条子了。
此次事件中祸首的那个小子姓赫舍里氏,也就是毓秀母亲的堂兄家的儿子,好巧不巧的是宫里僖常在的兄长,也算是毓秀的表哥。那小子的亲娘被丈夫一骂,心中害怕,就想找人求情,自家闺女是不行了,在宫里见不到。她想来想去,想到了毓秀身上。早就听说皇后宠冠后宫,又是自家亲戚,出面跟皇上求个情,保下她表哥应该不成问题。这女人就没想过,在康熙皇帝的印象里,他的表妹只有毓秀一个,同理可证,毓秀的表哥也只能有他一个。就凭她说替毓秀的表哥求情,小心眼儿的皇上就能先弄死那小子。
赫舍里氏废了好一番口舌,才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清楚。这些都是她事前打听好的,她想求女儿总得把事情弄明白吧,再没有为了外人把自己女儿坑了的。“娘娘,你堂舅母求到了我这儿,我看她哭得快可怜的,想着能不能……”
毓秀那里脸色早就沉了下来,硬声道:“不能,额娘,这事儿我不管,您也别管。”她都快要气死了,这些旗人家里出来的混蛋,还有没有王法了。在皇上设得学堂里都敢闹事,真是找死没商量。更重要的是,居然还打了一个人,一个想教好他们的先生,真是该千刀万刮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再次跟赫舍里氏开口,“额娘,堂舅母再来找您,您别见她。要我说,这些人就该收拾,一个个被家里宠得不知道天高地厚,连先生都敢打,他们眼中还有谁。天地君亲师,今天他们敢打先生,明日就敢打父母,后日只怕就敢刺王杀驾,这种没王法东西,死了干净”
“秀儿,说得好”
第一百四十一章 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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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着迷
毓秀话音未落,就听见外间叫好,浅粉色绣折枝桃花样的软缎门帘一挑,康熙迈步进来,脸上虽带着笑,眼中却溢满冰冷。
屋内的人见到进来,具都起身行礼,独毓秀缓缓起身,俏生生的立在炕前,微微屈膝笑道:“皇上忙完了。”
康熙略略平息了一下怒意,温和的说:“平身,郭罗妈妈快坐,岳母也坐。”说着,人已经走到了毓秀的旁边,直接坐在了炕桌边上。随手拉下毓秀,“秀儿,坐下吧。”
觉罗氏几人谢了恩,慢慢的坐了下来。赫舍里氏挺直了身子,半坐在椅子上,心里七上八下的,就怕她说的事情给女儿在皇上心中的形象抹黑。她这会儿开始后悔,当初就不该管这当子事儿。
康熙多精明的人,见赫舍里氏面上的神色,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他原也没听到前面说了什么,只是听到了毓秀后面的话。当着众人的面,他不好直言相问,毕竟那是毓秀的母亲,自己的舅母,太过苛责了不好。想到这里,他面上带笑,言语温和的跟着觉罗氏和赫舍里氏两人拉家常,半句话也往刚才的事情上带。
康熙态度越温和,赫舍里氏这心里越不安,总觉得他想要秋后算帐。一面提着精神应对着康熙的问话,一面心里百转千回,盘算着要不要请罪。
毓秀心里再气,也是气别人,见自己亲妈这样,心中哪里能好受。她斜了坐在自己身边聊得颇为高兴的康熙一眼,见他若无所觉的端起她的成窑的斗彩茶盅,呷了口茶,还不大满意的皱了眉,“甜滋滋的,茶香都破坏了。”
真是抢人家的茶喝,你还挑三捡四的,太讨厌了毓秀抢过自己的茶盅,白了康熙一眼,扬声道:“素问,给主子爷沏茶去,真是越来越不伺候了,主子都坐下有一会儿了,茶还没上,小心主子爷挑理,到时候我可不保你们。”
康熙好气又好笑的瞅着他表妹,真是越来越会放刁了,她身边的丫头,自己平日里连句重话都没说过,哪里敢挑理。也是常日里康熙同志用他表妹的东西用顺手了,刚才茶一入口,就知道是红茶。因为过几天毓秀的小日子快到了,这红茶还是康熙特意叫人找出来给毓秀喝的,只为了绿茶性凉,这时候用于身体不好。
“舅母,看看,您家这闺女越发的厉害了,时不时的就跟朕使小性,还得朕哄她。”康熙转头跟赫舍里氏告状。
告状什么的,最讨厌了毓秀接过素问送上来的茶,往康熙手边的炕桌上的一放,抿紧了红唇,悄悄的又瞪了他一眼,闷声道:“表哥,不兴告状的。”
康熙见她眼波流转,含嗔带怒的模样,心里痒痒的直想把她抱进怀里好好的亲热一番,奈何现在人多,他也只能接着端起五彩盖碗的功夫,也暗暗的看了她一眼,那眸中的深意,让毓秀耳根子悄悄的泛了红。康熙眼尖的瞄见,只觉得心火更盛了一筹。他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舅母,您就照着秀儿的话作,她虽性子娇些,于大事小情上却从不糊涂。”
赫舍里氏被康熙这么一说,连忙站起身来,就要跪下请罪。
康熙连忙阻拦,“舅母,快起来,咱们不过是一家子说说话,没这么多规矩。”看着赫舍里氏诚惶诚恐的谢恩的模样,康熙到是心软了。小时候在佟家老宅里生活的场面在眼前泛现,那些往事仿佛还在眼前。两位舅母对于他的关心疼爱,丝毫不逊于他的生母。
要不,事情如果不太大的话,就准了她这个情儿好了。她是秀儿的生母,是自己的舅母也是岳母,难得跟女儿、女婿张回口,这个面子得给。
康熙心里虽是这么想,此时却是没说,他对佟家的人感情不一般,从心里上就亲近,却也不会因为这种感情上的亲近,就让他忘了为君者的理智。在事情没有弄明白之前,任何话都不能说。
毓秀早就起身过去,扶着母亲坐了下来,笑眯眯的说:“额娘,您安心坐下,以后您就好好操心我阿玛和我那些兄弟姐妹们就好,至于堂舅家的事儿,不是还有僖常在么。”毓秀转头对康熙挑了挑眉,僖常在三个字咬得格外重。
又打翻醋坛子了,他不就是在御花园里偶遇僖常在,一时兴起多聊了几句,然后笑得多了些,还随口表扬了她几句么。过后他也承认错误了,她怎么还不依不饶的呢康熙哼了一声,也没理她,自顾自的跟赫舍里氏道:“岳母自管安心,朕心里有数。”
提到僖常在,毓秀到是想起最近宫里暗中流传的话,说是皇上喜欢僖常在的通透,更欣赏她的学识,两人相谈甚欢,只是皇后娘娘……话儿就是半截,留给后人无限遐想。大多数人,想的自然都不是什么好事。
哼,都是那个不老实的登徒子给自己惹来的麻烦,临出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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