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上唏嘘声此时是压也压不住,景阳帝坐于至高之位神色更是难以揣测。九军是最近皇城的军队,是皇宫最后的一道屏障。四年以前景仁帝驾崩,谁也想不到九军令竟会落在了靳王手里。
他这王叔,从他被景仁帝带到身边之后,就没见过他父皇有重用他的时候,然而在最后,却把皇家关键留在了他的手里。然而到现在,他却有点明白景仁帝当初的想法了。
一边凡杰的目光更加的耐人寻味,众人心里诧异于九军令突然出现,各位大臣除了明里暗里偷偷看着狼狈的靳王的,甚少有人现在注意到凡杰。
凡杰更没有想到,靳王如此的按捺不住,救命符就这样被轻易的抛了出来,凡杰冷嗤:如此作死,景阳帝有心救你估计也是不可能的了。
“哦?王叔的意思是?”景阳帝思虑百转千回,再看向那个慌慌张张从大殿门口爬过来的再无往日威仪的人,明明是在笑,眼神中冰冷将朝堂上任何想说话的人冻结在了原地。
“皇上,先帝曾说,九军令可保本王一命,皇上当时也在场,可还记得?”靳王怎么会想将手中这样一个巨大的保命符抛出来,可是现在不用还行么?若不能在这庑正殿上求一道赏赐,夜闯靖律司可是灭族的大罪,若是皇帝亲审,那可是回天乏术了。
他找的那些人,如果追究到底,到时候连累的可能就不是他一个人了。
“王叔,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王叔这是要跟朕谈交易了?”景阳帝的声音又低沉了几分,似乎是在寒冰中沉睡了许久,整个人的气势锋利又冰冷,这一句话说的靳王整个人开始颤抖。
“皇上,听本王解释,皇上!”靳王被“交易”两个字砸到,顿时一阵颤栗从头顶传到脚底,他想解释,却一直只是在重复着这一句话,整个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可是他不能放弃,“皇上,仁帝陛下圣谕,九军令可还作数?”
九军令为何会在靳王手中,又跟先帝有何关系,其他人被靳王这扔出来的一个又一个惊天消息震惊的不知此为何彼为何,当年到底是什么情况?九军大人苏柠辞官以后,又出了什么事情?
“王叔还有什么可以解释的?庑正殿内这么多人各个都不是聋子。难道还冤枉了你不成。”景阳帝收回了死盯着他的眼神,转而扭头看向一直暗暗降低存在感的九殿下,仿佛一切都不干他的事。“众大臣都在场,就给你一个开口的机会,靳王叔想说什么就说吧,朕看你能说出来什么一二三四五六。”
说实话,靳王现在确实还是有几分怯意,这些年靳王仗着九军令在手,当年景仁帝亲自开口九军令交于他的手中,若非他自己交出,景阳帝也不可讨要。他在朝中作威作福多年,如果不是关于重大事件的决定,景阳帝甚少跟他正面起冲突。九军是皇宫的屏障,别人要是知道九军令不在皇帝手里,肆意抢夺后果不堪设想。
“皇上,合阳一事按照邹闫大人的说法,百姓哀声载道,那肯定已经是许久之前就开始发生的事情了,为何现在才被爆出来?难道就是我朝官员管辖不周么?如此看来,內役司凡杰大人必定也要受罚!毕竟是他手下的人。”靳王无意看向凡杰的一眼,凡杰嘴角微露的笑意,刺痛了他的眼睛。
本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为何如今只有他一人在垂死挣扎,他拉他下马,给了他无限的金银财富,还有事成之后的无上荣耀,他怎可如此待他?
“靳王爷,说话可是要有证据,”凡杰看着靳王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死人一般,对他的构陷似乎颇为好笑,“王振牟取暴利、视人命于无物,本官识人不清,罪责难逃,愿受责罚。”
“皇上,掌司使凡杰大人虽然对手下体察有失,使王振成为漏网之鱼,为祸一方。”没等景阳帝说话,邹闫先一步说话,他为人忠勇,是非分的很分明,“只不过若非凡杰大人提醒,靖律司怕是也难逃洗劫的命运。凡杰大人先一步告知,才使靖律司提前布置了防卫。”
“你……凡杰,你……”靳王没想到自己千算万算,本是孤注一掷一搏,破釜沉舟之举才潜入靖律司,没想到最后竟然遭了他的黑手,“凡杰,你竟然背后阴本王!实在可恶!”
“王叔这样说,也有几分道理,不过凡杰大人既已表态甘愿受罚,后又靖律司一事立有一功,功过相抵,只不过王振捅的篓子甚大,那就扣去凡杰大人三个月的俸禄,这些日子内役司暂且交于朱轶,凡杰大人就先自省可好。”景阳帝眼里闪过几分兴味,讥诮的将目光从九殿下,靳王以及凡杰的脸上扫过去,最后落在凡杰脸上,无所谓的开口。
九殿下此时一直都没怎么说话,冷不防的被景阳帝讥诮的目光扫到,不知所以的与子悠对视,子悠偷偷看了一眼景阳帝,随之就低下头。
“微臣失职,皇上宽厚仁慈,微臣甘愿受罚。”凡杰一句话都没有辩解,直截了当的应了下来,坦然的样子与靳王的诡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饶是平时与靳王关系不错的一些人,此时都觉得靳王的举止有些不堪。
“既然凡杰大人如此爽快,王叔可还有话说?”景阳帝笑着点了点头,又将目光转回去,再次看着那个又方寸大乱的人,眼中的讽刺显而易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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