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拿起筷子象征性地夹起几根面,埋头索然无味地吃着。
隔在彼此间的空气安静沉闷,陆哲淮看着她,淡然目光里有难以深究的情绪。
片刻,他忽然问:“味道不喜欢么?”
盛栀夏低着头,筷子在面里挑了挑:“咸了。”
不觉间,渐浓的晨光正好被一片云挡住,洒在桌面的光线彻底暗下来。
陆哲淮很平静,声线却有些哑:“盐和以前一样。”
“是吗,没吃出来。”她垂着眼,目光没有落在他身上,一刻也没有,“可能是我口味变了,最近吃得淡。”
陆哲淮沉默着,淡淡敛眸,表情隐在光线最黯淡的一处。
如果她再直白一些,或许说出口的就是,‘我已经不爱吃这个了。’
盛栀夏没什么胃口,很快放下筷子,起身拿起盛过麦片的碗,走到洗碗池边,打开水阀。
水声淅沥,她随意冲洗着玻璃碗,好像丝毫不在意家里多了一个人,甚至完全无视他。
陆哲淮远远看着她,一双原本沉静冷淡的眼眸渐生暗涌。
那个曾经属于他的,纯粹热烈、稚气未减的女孩子,早就长大了。
从前他知道她想过离开,但他又觉得,她一定不会真的走。
因为他一直相信,她是需要他的。
她那时只有十八岁,将他视为长明灯,需要他引导,需要他保护,顶多闹点小脾气需要他去哄,哄完就好了。只要她开心了,就又会笑着跑过来,钻进他怀里。
不再联系的三年过去之后,他甚至想过,只要他再次出现在她面前,一直哄她,她就一定会原谅自己。
但实际上,她似乎早已学会不去在乎他。
她不再执着探求他为什么离开,也没有刻意等待他。昨晚让他进门,不过是因为心软,不是因为她还爱他。
或许,他早就失去她了。
盛栀夏三两下把碗洗干净,正要去关水阀的时候,陆哲淮自身后抱住她,力道不轻不重,只是落至她耳畔的呼吸越来越沉。
她指尖颤了颤,耳边水流声无限放大。
或许在他眼里,现在的她已经“和别人分手”了,他无需极力克制。
不过她忽然觉得,哪怕没有“分手”,他也会逐渐失去一些道德感。
在陆哲淮越抱越紧的时候,她关了水阀,不动声色地警告:“上次没长记性,嘴角不够疼是吗?”
“疼。”他毫不迟疑,声线压抑沉闷,“我知道你反感。两分钟就好,我不做过分的事。”
这个拥抱让她想起太多的事,但画面并不清晰。
情绪没有多大起伏,兜兜转转很快就落了地。
她心如止水,在两分钟的倒计时里给意识留白。
陆哲淮手臂环住她,慢慢地抬起一只手,将垂落她脸颊边缘的几缕发丝拨至耳后,语气中的温柔虚无缥缈:“耳钉,怎么不戴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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