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栀夏低垂着脑袋,深呼吸,许久才说:“会好的。”
简一舟不太擅长安慰人,和往常一样直白地劝:“队长的事情不是你的错。我知道你忘不掉,但是不要刻意去想,好吗?”
“嗯。”她简单应一声,让对方放心。
但心跳依旧很快,道理无法拯救情绪。
“好了,我也不提了。”简一舟为她考虑,转了个话题,“对了,之前你不是说,那个账户不是你的吗?我最近查了一下之前的账目,发现去年一整年他每个月都捐了固定数额,我当时一直以为是你。”
盛栀夏反应几秒,眼睫微颤。
简一舟接着说:“从前也有一些匿名的爱心人士主动捐款,不过都没有这位夸张。哎,不过也好,有多余的钱来维护咱们的公益网站了,不然老被黑客攻击。”
浴室里雾气升腾,盛栀夏站在淋浴下发呆,水流滑过一层白皙细腻,也在她肋骨伤痕上短暂停留。
提起大自然时,那片土地是令人惊叹的美丽辽阔,而提及人类社会,它却是贫穷的第三世界。
村民为了生存,往往被盗猎分子利用,成为最底层的猎手。
在盗猎分子不为他们配备枪械的情况下,他们捕杀野生动物的武器通常是自制的长箭,以及常见的刀具。
盛栀夏去年跟着队伍在保护区巡逻,发现几个村民正在打一头幼犀的主意,他们想杀死它,借尸体将成年犀牛引入陷阱。
最后村民抓到了,她却被其中一个中年人拿着刀子一通乱划。
其余几道伤口划在手臂,愈合得快,没有留下什么疤痕,但最重的一刀正好刺过肋骨,差一点伤及内脏,疤痕也久久未淡。
从前她厌烦人情与世俗,摆脱了繁杂念想,带着对大自然的向往奔赴远方。
但后来发现,其实去哪儿都一样,痛苦与烦恼不会因为逃避而减少半分。
直到她在辽阔草原收获了信念,才找到属于自己的方向。
但现在,她没有勇气再回去。
凌晨两点,陆哲淮望向楼顶,那一处灯光依旧亮着。
他心有疑虑地掐了烟,给她发消息:
[我有话想对你说]
[不用见面,打个电话就好]
发完打个电话过去,无人接听。
执着地又打一个。
三个电话全都无果之后,陆哲淮悬着一颗心即刻赶往楼上。
浴室里,那些沐浴用品砸了一地。
盛栀夏呼吸发紧,裹着浴巾连连喘气,她感觉不到血液的存在,手脚全部麻木,眼前世界忽明忽暗。
她已经站不起来,只能跪在瓷砖上,颤着双手紧扶门框。
强烈的濒死感困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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