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两人默不作声并排靠在车上,用烟草和淡而无味的饮料,耗着漫漫无尽的时间。
“年底了。”楼晟忽然说,“沁沁也该回来了。到时候一起吃顿饭,就我们几个。”
“事先提醒你,别再跟我找借口说你来不了,爷不信啊。”
陆哲淮没有搭腔,神情依旧黯淡,吐出的淡白色烟雾随风远去,唯独留下眉间凛冽,一寸又一寸,沿着清峻眉骨勾勒出无形霜雪。
楼晟睨他一眼,仰头灌了一口苏打水,嘴角抿了抿。
都说时间治愈一切,但在这家伙这儿好像不怎么管用。
半晌,楼晟叹了口气。
说实在的,想起陆哲淮几年前的所作所为,他还真的心有余悸。
知道劝不动,但也还得劝:“你说你,纠结那么多干什么。当年那些破事儿,你不是拼死拼活摆脱了么?后果都尝了,命也捡了,家里人也决定不管你了,你还想怎么着?现在不挺好的么,好好活下去呗,反正什么都不缺。”
隔了很久,陆哲淮想到那些难捱的日日夜夜,眉心逐渐拧起,再难舒展。
“缺。”
就这么一个字,声线哑得生涩。
楼晟算是明白了,这人想的不是事儿,而是人。
“她那会儿才多大?十九吧。”楼晟回忆着,忍不住嘲讽他,“都这么久了,劝你还是趁早算了吧,有什么好执着的,当初为了她折腾来折腾去,代价是什么?你是真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而且人家现在都不喜欢你了,不是哄一哄就能回心转意的。再说了,女朋友么,有没有都一样。”
陆哲淮无谓轻笑一声,冷得不以为然:“有本事你就别惦记孟予沁。”
楼晟无妄之灾,痛处被戳了一下顿时坐不住了:“能一样么?沁沁单身我也单身,不像你俩。人家有了新人,你算什么?撬墙角的?”
“怎么。”陆哲淮少见地轻率,指尖抖落烟灰,轻描淡写反问对方——
“犯法了?”
楼晟:“?”
第二天,盛栀夏打开聊天界面,转账自动退回。
心烦,她左思右想,把他的备注名字改成了“麻省理工渣男一号”,以作警示。
月底,黎珣要赶行程,盛栀夏将她送到机场,数不清是第几次对她挥了挥手,说“再见”,说“一路平安”。
成年人的世界聚少离多,吃了多少苦只有自己知道,所以见了面依旧笑得愉悦,对过往只字不提。
盛栀夏望着对方的背影,想起过去七八年里,黎珣在伦敦一步一步往上爬,后来又只身前往巴黎,从狭小的摄影棚走到更璀璨的秀场,取下了那一排耳骨钉,改掉了畏惧镜头的毛病,也承受了无数流言蜚语。
黎珣说她从未后悔过坚持音乐,哪怕它毫无起色,让她一度怀疑自己是否具有天赋。
虽然她现在依旧会带着一把吉他跑行程,但她不再写新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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