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之外,更是站满着,目露审视的刀盾兵,一个个重甲披身,壮硕的体型,犹如一座座黑塔。
荀少彧面色平静,道:“大师,好久不见了”
老僧环视大帐,大帐之内,简朴有余,只有一方公案,两侧各列着一排军械而已。
作为南方之主,显赫越王,能如斯简朴,可是不多见。
“南无阿弥陀佛!”了通大和尚,语调不缓不慢,念诵佛号。
“二十载未见,施主风采斐然,坐拥南方,有望天下人,当真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荀少彧垂目,道:“大师,请上座,”
他轻轻一伸手,立时有一内侍,抬着一凳墩,进入帐中。
了通和尚一抖僧袍,徐徐坐下:“如此,老僧谢过施主了。”
荀少彧望着这个老僧,嘴角含笑,道:“大师金颜,真是难见。若非孤王麾下,也有些能人异士,真不知孤王何时,才能再见大师。”
在地位低微之时,是荀少彧躲着大和尚。然而,在荀少彧渐登高位之后,就是大和尚躲着荀少彧了。
当然,这也并非大和尚,存心躲着荀少彧。
法不施贵人!
真人道业,虽是此世之颠,也不过百人之敌尔。如荀少彧骤起恶意,只要用一营之兵,就可轻易碾死任何修行之人。
这也是一些修行高深者,不会轻易在贵人面前,显露法术的缘故。修行之人,向往长生驻世,岂会将自身性命,交托于他人。
“南无阿弥陀佛!有缘无缘,有因无因,因与缘,缘与因。施主如今贵为越王,君临南方万里,驱逐胡蛮,大业可期。”了通大和尚面色平淡,无悲无喜。
“老僧甚为欢喜甚为欢喜!!”
荀少彧闻言默然,神情渐凝。
作为一统南方的霸主,荀少彧此刻,龙气何其浓烈,大运在身,煌煌似炉。
作为荀少彧,在微末之时,出了一份大力的慈安寺。虽并未有实际意义的参与争龙,但也得了一份莫大收获。
而且,有着这一份情分,大慈安寺也水涨船高,俨然南方佛门巨头。
荀少彧知道,在这老僧眼里,恐怕慈安寺的分量,要远远比自家这一具肉身皮囊,还要来得重的多。
“驱逐蛮胡么亦不知这一场,南北气运之战,胜负何如?”
荀少彧长长叹息:“自孤王横扫南地之后,就不乏有修行之人,自矜有一些法术,妄谋国师之位。不知大师,可有何教孤?”
大和尚长眉紧锁,心绪骤转,随即徐徐舒展。
国师之位,干系重大!
了通大和尚深知,今时的荀少彧,已然不是当年,那个稚气未脱的牧童儿。
荀少彧清肃丹阳府君一系的狠辣,让所有心存侥幸的修行人,真切明白了所谓诸侯一怒,流血漂橹的真正意思。
一系鬼神,百万之众,在荀少彧清洗之下,冥土崩塌,数百载基业倾覆。
一些修行人,自以为有些道行,就可以无所顾忌,轻王侯,慢公卿。
但荀少彧用实际行动,让那些心存妄念的鬼神之流,知道何为人道煌煌法,如炉似狱。
君王之道,喜怒不形于色,一朝怒起,则血流漂橹,横尸千里。
老僧人蹙眉,缓缓道:“国师者,一国之师也,位列品,近乎王爵,或为帝王师,岂能轻予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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