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当好“舵手”,她正为之努力。
然而,她从在默城大酒店的水池子里睁开眼睛的那时起,就掉进了一个陷阱里。好吧,这个陷阱不仅不会伤害她,还会给她送上好处。但陷阱就是陷阱,有补偿也改变不了她被人坑了的事实。
所以知道真相之后,海绵对于接收海天园有抵抗心理,再多再肥的“肉骨头”都无法与她被伤害了的自尊相提并论。
但是道叔又说了的,莫仲懿对海天园虎视眈眈。海绵曾经对死去的自己发过誓,所有莫仲懿想得到的东西她都要抢走。要是抢不走,哪怕毁掉都不让他得手!
所以海天园在海绵心里,简直就是鸡肋。既不想抛下,又着实不愿意接受。她现在很穷这不错,但她不要用尊严换来的东西——再值钱也不要。她在被莫仲懿圈养的那些年已经自尊扫地了,如今她要自强自立,要更加爱惜自己。
不过海绵没有太多时间去纠结。那天海浪和海岸去工商局办理了股权变更手续,现在她的名字已经登记在了海天园公司档案里。她的权益正式受到了法律保护,同时,她身为海天园最大的股东,也必须面对海天园越来越糟糕的局面。
算上今天这批衙门里的人,海绵已经接待过五起打着各种旗号来海天园东检查西考察的“牛鬼蛇神”了。海天园生意涉及面广,法律规定可以监管的部门也多。但员工们今年才真正觉得自家被严实监管着。
昨天才按照卫生局的指示把所有接待宾客的部门全部大扫除了一遍,今天这几位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的官员气势汹汹上门,咣地拍出检验单说海天园使用的食用油某些东西严重超标。他们甚至怀疑是地沟油。
被抽检食用油的地方当中就有海天园颇有盛名的私房药膳坊。面对食药品监督局官员的质询,药膳坊经理信誓旦旦地说海天园用的油都是质量过得去的品牌食用油。其中还包括了从国外进口的一级橄榄油,绝对没有地沟油。
海绵闻讯赶过来时。祖上出过御厨的药膳坊主厨已经和食药品监督局的官员吵得不可开交。争执的焦点竟然已经从食用油上升到了做人的良心上面。这位主厨还很不客气地反问人家——您老在药膳坊可不是吃过一餐两餐,以前怎么没见您说我们的油有问题?
这种从就事论事到吵得不知所云的情况。海绵这几天已经见过多次。霍憬元分析说是以前海道在的时候,海天园的员工根本就没有受过这种窝囊气,同时也被惯出了几分臭脾气。如今猛地以前笑脸迎人的衙门中人现在突然变了脸色,员工们接受无能进而愤然吵闹是正常事情。
海绵就看见朱紫费了半天功夫,好说歹说才把愤怒的主厨劝走。朱紫陪着笑脸才说了两句话,这一行检查人员直接扔下一张《停业整顿通知书》和《现场检查笔录》让药膳坊经理签字。
为首之人阴沉着脸说:“海天园接待的客人多有外宾,要是把人家吃出问题来了怎么办?难道要等到出了事情才来查找原因、追究责任吗?那就晚了!”
此人重重一挥手。斩钉截铁地说:“先停业半个月,把你们内部整顿好了再说。现在使用的这些油全部销毁!下次再抽查出不合格食用油,行政处罚是免不了的。要不是看在海天园是默城纳税大户的份上,今天就直接谈话、处罚。”
这些人根本就没正眼看海绵,对朱紫的态度也很冷淡。药膳坊经理不愿签字,他们也不强求,自己直接写上“当事人拒绝签字”。然后他们一行人签了自己名字,还找了看热闹的几位客人做见证也签了字,随后扬长离开。
生意是没法做了,朱紫注视着那些人离去的背影。走到一直站在人群外头沉默旁观的海绵身边。“以后还有得麻烦,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她低声说。
“紫姐,我这股份究竟怎么来的,你应该清楚的吧?”海绵冷淡地笑了笑。
刚才不少员工看见她来了。但她摆明不管只是看戏,这让不少员工面露失望之色。大家的表情和隐隐约约的议论她都听进了耳朵里,却仍然无动于衷。
朱紫叹了口气,眉宇间满是疲态:“不管你信不信,我也是道哥出了事以后才知道真相的。”海绵和海道其实半点关系也没有,这事瞒了她和郑山。她和郑山都很不开心。
抖着手上的《停业整顿通知书》,朱紫苦笑着说:“看来要给员工们放几天假了。这种单子咱们都接了三四张,大部份项目都不能开展。先把这些破事理顺了再说吧。”
海绵不置可否,若有所思地问:“药膳坊好像是内务部直辖的部门,怎么一直都没有看见岸哥?”
前两天海浪和海岸把新的股权分配书拿给她以后,她这两天好似都没看见海岸。各单位来检查,不管是哪个部门的,出面应付的人不是朱紫、海缎就是海浪。
朱紫微皱起眉,摇头说:“昨天晚上我见过他,不过今天……”她清楚海道已经把这些主管执事的底细都说给了海绵,她和郑山、海浪对某些人也多有防范,但显然百密终有一疏。
朱紫马上把药膳坊的经理叫过来,询问他们是否联系了海岸。药膳坊经理苦哈哈直摇头,说检查的人一来,他就打电话给海岸,但海岸手机关了机。
长叹一声,把经理打发走,朱紫这才对海绵说:“他只怕是跑了。”她脸色发白,海岸绝对不可能就这样跑路,海天园的公款和道叔个人帐户里的私款十之八九也一起没了。
“小浪是怎么回事?我明明叮嘱他要看牢海岸。”朱紫怒火冲天,这儿刚拿出手机要找海浪,却猛然听见一声清脆的“啪”的响声。
海绵不明所以,朱紫却脸色大变,拉着她上了车就往安全部那边跑。原来今天到海天园的人不单是食药品监管局的人,还有公安局的人。说是有人举报海天园私藏管制器械,条子们找上安全部,由郑山出面接待。
“刚才是枪响。”朱紫把车开得飞快,急得恨不能这车变成火箭。不管是自己人还是公安局的人动了枪,肯定都不会是好事儿。
郑山的脾气朱紫最知道不过,本来这几天心里就窝着火——既有对海道的,也有对随便什么人都来踩海天园的——要是一言不合,动拳头还是轻的。
撇开复杂的人际关系不说,朱紫和郑山夫妻俩对海绵还不错。她见朱紫急得眼里都冒火了,赶紧宽慰说:“霍憬元也在安全部,他会劝着点山哥的。紫姐你放心,山哥不会有事,也许刚才你听岔了呢。”
路上朱紫接到电话,郑山确实没出什么事,但情绪非常糟糕。那声脆响也的确是枪响。原来公安局的人拿着搜查令遍查海天园诸建筑,除了安全部一带以外,首当其冲就是海道居住的灵璧楼。
但谁也没想到,这座看似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的普通楼阁竟然机关重重。方才的枪响是公安局的人不听劝阻硬闯进去后,不知碰上了什么东西开的一枪。
掉头开车往灵璧楼去,下了车,海绵一眼就看见霍憬元摸着下巴饶有兴致地抬头看热闹。而灵璧楼外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在楼里工作的员工都被驱散。防守的人还不是公安局的,是荷枪实弹的武警。这阵仗,要说单单是来搜查管制器械的,谁相信?
郑山和一众安全部的大老爷们抱着膀子冷眼旁观,脸上全是冷笑。楼上四下里不时传出呼喝声,还有零星枪声不断响起,伴随着轰然倒塌也似的动静。朱紫急急走向郑山,低声和他说了什么,郑山的眼里刹时全是冰。
霍憬元背靠着灵璧楼前的影壁,对走到自己身边的海绵说:“海天园最有意思的东西就是这座楼。我听郑主管说,在民间还有流传、没被不孝子孙们扔掉的机关奇巧有不少在这座楼里。啧啧啧,我真想把它给打包带走。”
“再厉害的机关,一把火烧掉也就没了。他们这是要拆楼吗?到底在找什么?”海绵也没想到灵璧楼这么厉害,刚才来的路上还有救护车呜哩哇啦开走,一众警察和武警都是如临大敌模样。
“当然是找罪证了。”霍憬元淡淡地说,“不找到证据怎么把海道抓起来?”
海绵默然数秒,又轻声说:“老师,海岸可能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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