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太师满不在乎,“要是事情没成,你也就勿需操心了。”
阮中书令被他爹一句话说得心底冰凉,随即又振作起来,“爹爹说的是,此事只能成,不能败。”
他想了想,“大妹今日去请罪,官家不知是否被刺激到毒发。若是毒发,我们放在太医院的人就能派上用场了。可是到现在,太医院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阮太师眯起了眼睛,微微摇晃着头颈,“没动静就对了。官家若是没出事,为何连例行的平安脉都不让请。”
阮中书令一拍脑袋,“对啊。儿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阮太师睁开眼睛望了他一眼,“成大事者,需心静、口密、手狠。如今这朝中,我瞧着也就是崔家二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有些意思了。如今我倒是后悔了,要是当年没杀他爹,如今将他拽到我们的船上。大事何愁不成。”
阮中书令并不在意,“可如今他被羌人缠着,在边关动弹不得。等他回来,大事早定了。既然官家那边我们已经得手,明日的朝会,我便让人群谏废太子,官家要是气急攻心,当场吐血倒下,那我们不费一兵一卒,大事可成矣!”
阮太师见儿子两眼放光,心中叹了一口气,没再打击他。官家虽然一次又一次的暗示明示,儿子舍不得权柄富贵,他又如何舍得。罢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都看天意吧。
阮中书令告辞离开,脚下生风,昂首挺胸,与来之前的神态大为不同。府中人多少能猜出,必定他的谋划顺利,整个太师府立刻气氛一松。
阮元菡也得知了这个消息。她的贴身丫鬟正在给她通发,一边说着今日打听来的瑶华姐弟进宫的消息。
阮元菡如今对崔晋仪弃若敝屣,要不是家中最近忙着筹划大事,她巴不得立刻摘掉崔夫人这顶帽子。可是她已经嫁人生子,尝过了鱼水之欢,难免闺中寂寞。她思来想去,那些因为崔晋仪而忘却的旖念竟然又复生了。
“你说,”她望着自己镜中的容颜,“那个和瑶华与我,谁更漂亮?”
“自然是您漂亮。”丫鬟嘴甜,“那个和瑶华到底是乡下来的,平素出门,连首饰都没几件。而您,在哪个场合不是光彩动人,便说是神仙妃子也不过。”
“那,崔晋庭会选她还是选我?”
这个丫鬟都被问住。丫鬟心想,便是没有和瑶华,没有崔阮两家的旧怨,崔晋庭也断然不会娶曾经的“嫂子”。更何况崔晋庭对和瑶华那态度,京中谁人不知道,哪个女子不羡慕。
“您就别记挂崔二郎了,他与太师作对,又害了二郎君和三郎君,与咱们府上乃是不共戴天的仇恨。您可千万别起这个心思,只怕太师要责怪的。”
阮元菡叹了一声,“当时要是没有和瑶华这个人,说不定也不至于事态变成如今这样。”那会儿,她姐姐阮皇后替她出面,崔晋庭都答应陪她出京了。谁知后来又起了那么多的变故,冒出个和瑶华来。
她想起瑶华在东宫拆她的台,心中的恼恨又上来了。“你说那个周世怎么就那么没用,这么点事情都办不好。”
丫鬟眼睛一转,“那些旧事到底没什么真凭实据。其实,还不如让黎王侧妃和三郎君的那位夫人出面给她下套。给她来个人赃并获,看她还有什么脸面在京都待着。”
阮元菡想了想,回头看那丫鬟,“那个和瑶华滑不留手的,而且她们姐妹早就翻脸了,只怕不肯上钩啊。”
丫鬟想了想,“那个和瑶华唯一的依靠就是崔二郎。要是以崔二郎的安危作饵,不怕她不上钩。就让三郎君的娘子做做样子,骗她出来。只要她落到您手里,还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说的容易!”阮元菡怎么想,也觉得和瑶华不会上这个当。“你再给我想想,有什么办法治她!想不出来不准睡觉!”
丫鬟恨不能给自己一个嘴巴子,怎么就说到了这个事情上去,简直自讨苦吃。她想来想去,可是她一个内宅的丫鬟,最多也就知道些后院内宅的明争暗斗,想要去治瑶华,她也清楚自己的斤两。要是有个厉害人就好了。哎!她脑中灵光一现,“您可以去找山阳郡主!”
“山阳?”阮元菡一愣,随即嘴角一撇,“那个女人,明里一套暗里一套。上次坑了我家一次,我还没找她算账呢。”
“对啊。就是因为她欠着咱们府上的。如今太子要不行了,不久黎王就是新太子。她如何还敢得罪您?更何况,她还对崔二郎有意思,上次崔夫人摆了她一道,这新仇旧怨,山阳郡主还不知要把崔夫人恨成什么样呢。您让她办这个事,便说若是能办成了,日后可以帮她美言几句,将旧账一笔勾销。她一准儿能答应。”
“你说的有理。”阮元菡高兴了起来,“这两个贱人,一个狠毒,一个狡猾,让她们斗去。无论哪个输了,我心里都解气。你现在就派人去传信给山阳,约她明日见面。”
“好的,奴婢这就去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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