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穆郎?”
穆辰良:“殿下安排的席座虽好,但离青铜编钟太近,有些吵耳朵。”
太子只得说:“是孤思虑不周。”
不等太子重新安排席座,穆辰良指向一个地方:“殿下,我要坐那。”
太子看去,穆辰良想落座的地方,是令窈身侧。
殿内的席座布局,东宫主位在正前方,主位旁边另设一座,能紧挨太子坐的,也就只有令窈一人。如今又多了一位。
参宴的东宫幕僚们权当没看见。
穆家长子背后代表的是什么,众人心知肚明。只要他想坐的不是东宫主位,一个侧位席座,坐就坐了,没什么大不了。
令窈伏在案上,一边听曲子,一边由宫人喂她紫葡萄。
忽然左手边有热气贴近,谁挨了她的臂膀同她说话:“你睁开眼看看我是谁。”
令窈不理会:“管你是谁。”
少年俊眼修眉,面上顾盼生辉,重逢的欢喜隐在上扬的唇角边,他小心翼翼低到她耳边,嗅得她满身香甜酒气:“喝得这样醉,连眼都睁不开,难怪不肯看看我是谁。”
令窈慵懒推开说话的人,嫌这人聒噪,将脑袋转向右边,张开嘴:“啊——”让宫人快喂葡萄。
一颗冰凉的紫葡萄递进她唇里,她右边亦有人靠近,太子的声音响起:“表妹,我来喂你。”
穆辰良一怔,立刻沉下脸。
“我来。”
太子挥开穆辰良的手,抬眸睨他:“不必劳烦穆郎。”
穆辰良长睫阴翳,面色愠怒。
“表哥,表哥——”令窈听出太子的声音,嘴里不住地唤。
太子笑了笑,挨她坐下,一双手揽住她的后背,有意让她躺过去。令窈自然而然地伏过去,半边身子醉卧太子膝上。
令窈眼睛仍闭着,懒懒地发牢骚:“表哥,酒喝完了,我让她们去拿酒,她们竟然不肯去。”
太子爱怜地捏捏她吹弹可破的脸蛋:“你不胜酒力,是我吩咐她们不准再给你酒喝。”
令窈撅嘴,脑袋往太子怀里撞,不高兴地说:“来了舞宴不喝酒作甚?”
“跳舞,赏乐,吃肉。”
她嗤嗤笑,说起醉话:“我若跳舞给表哥看,表哥给我酒喝,可好?”
太子哪能不应:“好。”
令窈摇摇晃晃从太子怀里起身,踌躇满志地起舞,才一挥袖,动作停在半空——该怎么跳来着?
孟铎没教过她跳舞,前世学的舞,又因疏于练习,早就忘得一干二净。除了应对交际必要的合袖舞外,其他她一概不记得了。
令窈正准备耍赖,随意挥动宽袖转几圈,忽地腰间垂苏璎珞珠串被人一拽,她跌进一人怀抱,这人的声音低沉含怒,瓮声瓮气地掷向她:“你不是不会跳舞吗?”
令窈定睛一瞧,少年硬朗俊气的轮廓映入眼帘,这下她瞧清楚了,也认出了他。
“你怎地在这?”她自问自答,笑道:“我知道了——”
后半句轻得很,她同他说悄悄话:“你不是真的穆辰良,你是假的。”
穆辰良紧紧凝视她:“对,我是假的。”
令窈软了腰肢,靠在他掌心,抬手戳着他的鼻子说:“你当真是阴魂不散,你瞧我没梦见你,所以就趁我喝醉的时候化作幻象跑出来,坏透了。”
穆辰良默不作声。
此时太子也走了过来,有意将穆辰良从令窈身边隔开:“表妹,一人独舞无趣,我陪你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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