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恬恬坐在病床上,手腕上扎着留置针,冰凉的药水正在一点点得往身体里流淌,药是用来治病的,他却在九楼的病房里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了,那种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就好像虚无缥缈地漂浮在半空中,就只是飘着,看着,大脑不思考,什么也不想做,既想不到从前,也感受不到未来,迷茫的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过。
段凌走进病房的时候,庄恬恬只看了一眼,就躺下去背过了身。
庄恬恬不想看到段凌,那个不顾他的自愿,用那种手段把自己带到首都的段凌。
段凌在门口站了一会,然后把装着水果,零食的袋子放到桌面上,又把凳子拉过来坐下。
段凌很耐心地削苹果,苹果皮很长,直到最后一刀也没有断,他用刀把苹果分成很小的块。弄好了,庄恬恬也没有要转头的意思,段凌就把分开的苹果小块,放在一次性碟子里。
“你一天都吃没有东西了。”“饿不饿?”“药水凉不凉?”
庄恬恬不吭声。
“庄恬恬。”段凌小心地拉过他的手腕,问他,“疼不疼?”
庄恬恬把被子网上拉了拉,盖住了自己的小半截下巴,声音闷闷道:“不疼,以前都习惯了。”
“那我们别再错过了。”段凌像是鼓起多大的勇气,面上没什么表情,却攥的庄恬恬手都发疼了,他的声音沉着冷静,话语断了很久才接着重复,
“庄恬恬,别再错过了成吗?”
庄恬恬把整个头都埋进了被子里,还是不肯说话。
“庄恬恬,你点点头。”
“段凌,你有时候真的特别残忍。”庄恬恬蒙在被子里的声音都是抖的,他说,“你为什么要讲这种话。这对我,对我来说太残忍了。”
有多残忍呢?就好像禾苗枯死后的降临的暴雨,也像是抬头仰望天空,已经消失的流星尾巴,所有的一切都是迟的,都是晚的。
可是庄恬恬还是抑制不住地开心,他在被子里又是难过又是觉得自己好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死而无憾的那种,他那么清楚得感知到段凌对他的情谊,他不敢问那种很具体的,他既是怕,又是欣喜,仅仅是猜想的模模糊糊,就很没出息的觉得自己好像又活了一点。
“你上来。”庄恬恬从被子里钻出来坐起来,冲着段凌笑的瞒开心,又对着他拍了拍床沿,“你上来坐我被窝里。”
段凌果然脱了上衣,坐到了庄恬恬的床上。
庄恬恬见他坐好了,就面对他坐他的腿上,然后抱住了段凌的脖子,胸膛贴着胸膛。
段凌被庄恬恬这样弄懵了,好一会他的身体才没有那么僵硬,他把手放在庄恬恬的头顶:“在干什么?”
“想让你开心。”庄恬恬插着留置针的手臂就放在段凌的肩膀上。
“对不起。”庄恬恬先道歉了,他的眼神怔怔地盯这透明的药水往自己身体里流,他眨了眨眼然后道,“我虽然把阿姨给你找回来了,但那时候我们是朋友,我传信的时候应该给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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