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进两个小房间。冬天时,蒋凡可就住在这里,但现在家具全盖上了防尘罩,其他东西都打包搬走了。
我打开那个手持式仪器的开关,看着上头的电压表指针动了起来。这是瑞士制造的,非常贵。这个仪器是营造工人和装修工人用的,可以测出墙壁里和天花板的电线位置,免得乱钉钉子而把自己给电死。
如果船屋里有一道秘密门或活门,我想不是机械式就是电动式操作的。机械式的麻烦是太复杂:必须用上一些杠杆和滑轮组、铁链和平衡物。但如果是电动系统,就只需要一个电动马达,所以我相信这里的活门比较可能是电动的。
我举高那个仪器,把它的两个叉齿放在墙上,开始搜寻所有的墙壁。我想找出一条通往暗藏开关的电线,但尽管那个仪器找到很多电线,但全都是通往电灯或插座的。我搜寻完墙壁,就开始搜寻天花板和地板,还是一无所获。
我朝楼下走,发现风又大了起来。有个风暴快来了,吹得靠海的门哗啦作响,但我没理会,走进了工坊。这个房间紧靠着崖壁,里面充满了电动工具,架上放着一罐罐油漆,我想是最可能隐藏着一道暗门的地方。我从后墙开始找,动作很快。
电压表的指针不断跳跃—墙上到处都是电线,但每一条都通往插座或电灯开关,我试过了,全都没问题。至于天花板和水泥地板,我也试过了,连工作台底下都没放过,结果全都没有收获,我觉得很丧气。
我一面怀疑自己会不会太在乎那些纳粹党徽而受到蒙蔽,一面走进了更衣室。我在一张木制长椅下找到了一个开关,一时精神大振,但结果发现那只是控制地板下的暖气开关。
然后我走向淋浴间,但决定先去检查厕所。剩下的可能性不多了。
厕所里面的天花板和地板没问题,三面墙也都没问题。但装了盥洗台和镜面小药柜的那面墙,我测到了讯号。
那面墙上没有电灯开关或插座,但颤动的指针并没有让我兴奋:我想药柜里头有个小灯。我打开镜门,除了一把旧牙刷,里面什么都没有。
我利用那个电压计,循着灰泥墙里追踪一条电线,最后碰到马桶和水箱,只好停下来。这就怪了,这条电线沿着一道侧墙铺设,然后进入角落消失。马桶后面会有什么?我好奇着,于是敲敲那面墙,是石块或砖头,实心的。
我回到小药柜,利用电压计寻找周围。那条电线绝对是在药柜后方终止的。这个小药柜是木制的四方形,我仔细检视着:药柜很旧,几乎可以确定是在房子刚盖的时候就装设的,但镜子是新的。我很好奇会不会是维修人员—蒋凡可—被要求换一面新镜子,然后当他把药柜从墙上卸下来时,发现了后头有更有趣的东西。
我用钥匙圈上的手电筒,加上手指,在药柜的边缘摸索。如果药柜后头有个开关,那么一定有个办法可以很容易接触到才对。但结果好像没有,我正在考虑要松开螺丝,把那个药柜从墙上卸下来,或者去工坊拿一把槌子把药柜敲烂。此时我发现了一个巧妙的小控制杆,就藏在药柜底部的边缘。
我拉了一下,那个药柜从墙上往外移,我可以顺着铰链将它往上抬起:德国工艺的完美作品。
它后方嵌入墙壁内的,是一个黄铜按钮,上头刻着纳粹字徽。我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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