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年以前,在南边规模最大、气派最大、分店最多的尘凡涧在工城也开了一家分店。一时之间,前面是酒馆,后面是客栈的经营模式挤垮了其他大部分的客栈与酒馆,好在尘凡涧也够大,想饮酒宴请和住店打尖的人总能够在这里找到一席之地。
尘凡涧可以算得上是工城最鱼龙混杂,同样也是最安全保险的地方。不同的院落满足不同住客的需求,不同的房间满足不同酒客的要求,不同的档次满足不同层次顾客的索求,这轻易就彰显出尘凡涧本身力量的不容小觑。
毫无疑问,尘凡涧是两支使团的选择落脚的必然之处,也是阿苏勒等三人直接入住之处。
三人进行了简单的分工。离远去联系内应以确定后续的接头等事务,清卓前往陷阵堂的秘密据点探听自己父母的消息,阿苏勒也向其他两人表示要单独行动去密会两个老朋友。
正好临近晌午,这个时候一般正是李记茶馆的姚秀才说书的时候,肯定打扰不得。反正肖师交待的时候也说只要找到姚秀才或者李神医之间的任何一个人即可。因此阿苏勒决定先去济世堂医馆碰碰运气,说不定今天“李华佗”心情不好,没有外出就诊。
从尘凡涧前往济世堂医馆的路是再熟悉不过了,毕竟阿苏勒曾经在这里生活过将近三年,而且其中有大半年还是天天往医馆跑。
阿苏勒来到医馆,很自然地触景生情。医馆还是老样子,没有大夫坐堂,只有一个伙计抓药。阿苏勒不认识这个新来的伙计,没打招呼直接往后堂而去。也许小伙计看来人怎么如此熟门熟路,瞄了一眼,居然毫不阻拦。
往常这个时候,李神医肯定还在正堂一边喝茶,一边闭目养神。
阿苏勒来到正堂,自己估计的非常正确,李神医正在闭目养神。阿苏勒悄悄走上前,行个礼,小声地问道:“师傅近来身体可还康健?”
问候的声音虽小,却让李神医直接从躺椅上弹了起来。
“你小子怎么回来了?还记得来看我?哦,两年不见,长高了不少嘛,倒是没什么大的变化。”李神医呵呵呵笑几声,仔细端详阿苏勒以后,一边说话,又一边坐了回去。
“小子逃的比较着急,怕连累师傅,所以没打招呼,这不又回来看望您了。”阿苏勒谨守礼节,慢慢说道。
“师傅这习惯倒是一点没改变,前面没有坐堂,肯定在后面喝茶,您真悠闲啊。”阿苏勒又打趣道。
“怎么样,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说事,无事便走,反正也看到我了。”李神医茗了一口茶,躺回椅子后说道。
“当然有事,这两年不在工城,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肯定有事啊。有人带给您两句话。”阿苏勒一边就近拉过来一张椅子坐下,一边略带深沉地说道。
“哦?带给我两句话!那你先说那两句话,看我能不能猜出这个人是谁,猜不出来你再帮我解答解答。”李神医愈发好奇了,从本来躺着的椅子上直起了上半身,用调侃的眼神看着阿苏勒。
“师傅,反正我也就是一个带话的,我就原原本本说了。第一句话是问你和姚博文的那幅字最后到底由谁来落款?”阿苏勒说的轻巧平淡,肖师本就没告诉他更多的消息,阿苏勒自然也不知道这句话背后隐藏了些什么。
但是李神医听到“那副字”三个字,甚至还没有听完最后几个字,就已经跳了起来,满面震惊之色,脸色一片红一片黑,甚至嘴唇也止不住地在跳动,好多话蹦到嘴边了,就是强忍着没有说出来。
阿苏勒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却一点也不惊奇,他很清楚,肖师让他问的话一定饱含深意。
李神医明显经过一番挣扎,几番欲言又止,眼神也是一会儿精光爆射,一会儿无精打采,好大一会儿才逐渐沉默下来。
“你继续说第二句话吧。”李神医声音很亲,像是经过了极大的努力才说出这句话。
“好的,师傅。第二句话是说‘他已经找到了玉佩的传人’。”阿苏勒依然用非常平淡的语气来转述这句话。
与刚才的激动相比,这句话一说完,李神医前后两句话的神情和态度完全相反。如果刚才那句话表现出的是激动、惊奇,这句话反而好像完成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阿苏勒也不去催促李神医,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很长一段时间都沉默不语,而从脸色完全看不出任何表情。
“你只是带话的,还是知道一些事情?”李神医像是下了最后的决断,两眼瞪视阿苏勒,一字一句的问道。
“我是带话的,却不是一个随便选出来带话的人。”阿苏勒回答的很巧妙,像是回答了,又像是啥也没说。
“那倒也对,如果你毫不知情,只需要带一封信件即可,根本不需要当面带话。让你带话的人姓什么?姓欧、肖、范、安,还是姓穆?”李神医又问道,这次反而问的非常平静。
“姓肖。”阿苏勒肯定地答道。
“好!好!好!给了我希望,又给了我方向,可是已经过去十七年了,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李神医又换成一幅回忆的眼神,好像回到了话里提到的十七年前。
“阿苏勒,你和姓肖的人什么关系?其实不管你知道不知道这两句话背后的意思,你都已经卷入进来了。姓肖的既然知道你曾在这医馆学过一年半载,那么请你传话也是理所应当。只不过既然请你传话,你必定与此有所牵连。我也算你半个师傅,有什么但说无妨。”李神医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推理,在几句话一说,已经将阿苏勒的身份摸得差不多了。
“师傅,我不瞒您。姓肖的已经收我为徒,另外,玉佩也是我一直随身佩戴着。”阿苏勒不愿意再兜圈子了,直接把话头挑明了。
“把玉佩拿出来我看看。”李神医紧跟着问道。
阿苏勒也不推辞,取出玉佩顺势交到李神医的手上。
李神医虽然故作镇定,但明显双手在颤抖,一改倨傲的神情,庄重又恭谨地接过玉佩,仔细端详起来,正反面翻来覆去看来好长一段时间才严肃地归还阿苏勒。
“一直知道这块玉佩的存在,只是以前可没有机会如此观看和把玩。十七年了,老伙计们又要阴差阳错地再次走到一起,真是造化弄人。阿苏勒,后面有什么安排?”李神医一边自嘲,一边询问道。
“肖师让你们做好准备,就在这一两年了。”阿苏勒说道。
“你转告姓肖的,那副字我决定让姚博文来落款,写好以后我会转送给你。”李神医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起身前往内室去了。
阿苏勒听出了一些话里话外的意思,但却无暇进一步思考了,因此时辰差不多了,他和离远、清卓越好要去见一个事关任务能否成功的关键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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