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与樊多的亲事,简一觉得十有八九告吹了,退一万步来讲,就算真得了那个天仙般的人儿的青睐,简一也会很没骨气的后退一步,深鞠一躬“放过小人吧”。 话说这简一也太没出息了吧,瞎说,简一可是很明白当下情形的:虽说还有人看不惯樊多抛头露面,但对相当数量的女子来说,樊多就是块儿稀世珍宝,美丽而富 有,人人都想据为己有,极有可能争个头破血流,搞不好还会赔上小命儿。所以面对樊多,简某人很是附庸风雅的说了一句:“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7。 到达柳村
第二日一早,马车向柳村前进了,略显激动的柳妈坐到了前面指路。柳妈十五岁入简府干活,二十岁随简府迁到都城淮州,再未回去过,一晃二十三年过去了,近 乡情怯啊。四十三岁的柳妈显老,简一曾一度认为柳妈五十多岁了。
一个时辰过后,马车驶入一条乡间小路,柳 妈喃喃的声音也传入车里:“近了,近了”。撩起车帘,外面的景色瞬间在眼前展开。小路一边是一块块儿平整的田地,嫩绿的小草环绕着田地,田地里有正在劳作 的村户,放眼望去,田地一直延伸到远处的青山脚下。
小路另一边,几十户农舍错落而建,不同于城市青灰色的砖瓦,而全部用土坯盖成的房子显得厚重而质朴。村口处是一块儿空地,一颗恐怕有上百年树龄的柳树垂 着长长的枝条,刚冒出的绿芽诉说着春天的故事。
孩子们绕着柳树追逐嬉戏,两三老妇聚坐在树下聊着家长里短,鸡鸭四处觅食,家狗悠闲的散着步,一股浓郁的乡村气息扑面而来。
随着马车的驶近,孩子们停下来好奇的指点张望,老妇们也在猜测着来人,显然没人认出柳妈。真所谓:“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时过境迁,还有 多少故人还在?还记得?还惦念着柳妈呢?
马车最终在离村口稍远的两户农舍前停下,柳妈的眼眶早就红了,看向破旧的木门无语哽咽。从车里下来的三个小家伙则与远远跟在马车后面的孩子们互相打量 着。黄真卸了马车,把马栓到远处的一棵柳树上,简一走上前,举手拍了拍柳妈的肩膀“进去吧”。
推开吱呀的木门, 却是令人惊讶的干净,一个男子的身影同时映入眼帘,他正坐在屋前的石阶上绣着一块儿帕子。听到声响,男子抬起头来,疑惑的看着众人。男子四十岁左右的年 纪,苍白瘦削的脸上有着皱纹,杏仁眼里几分浑浊,一支旧木簪斜插在头顶的发髻里,身上洗的发白的衣裙依稀看的出原来的蓝色,膝上放着一个笸箩,装有针线剪 刀等。
“玉儿”,一声沙哑的、混着惊喜、伤痛、难以置信……多种纷杂的情感从柳妈嘴里喊出来,扯痛了简一的心。
男子 从开始的疑惑,到惊讶,到瞪大眼睛,浑浊的双眼亮了起来,手中的帕子也不知何时掉了,他猛地起身,踉跄前行,笸箩应声而落,伴着啪啦声滚向墙边,声响惊的 男子顿住脚步,他死死的盯着柳妈,干瘦的身子开始发抖,不停张合着嘴唇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泪珠瞬间滑落。
好像 突然从梦中惊醒的柳妈冲过去,一把抱住了男子,像是要揉进她的身体里一样。简一突然明白柳妈一直单身的缘故了,是因为这个男子吧,不知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事,竟让柳妈一直等候,在这个女子可以三夫四侍的世界,像柳妈这样的人可以称得上是“稀有动物”了。
冷静 下来的柳妈拿衣袖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给双方作了介绍,大家一起坐在石阶上,听着他俩曾经的故事。
男子名叫柳玉 儿,就住在隔壁的农舍,柳妈本名叫柳蓝,比柳玉儿大三岁,他俩是邻居,是青梅竹马。有一年的夏天,他俩到村后的山里采蜂蜜,迷了路,绕了三天才走出大山。 而当时一场瘟疫刚刚席卷了全村,他俩的兄弟姐妹都死了,柳妈只剩下三爹一个亲人,所幸柳玉儿的娘亲和爹爹都活了下来。
也许是男子的身子天生较弱,瘟疫过后,两家的爹爹身子都不好,柳妈的三爹撑到她十三岁成年那年去世。两年后,柳妈可以娶夫了,她向柳玉儿家提亲,玉儿娘 亲疲于承受夫郎沉重的看病费用,想着把玉儿嫁一户有钱人家,赚一笔丰厚的嫁妆,未允柳妈的提亲。
柳妈恳求玉儿娘 亲给她两年时间,也希望玉儿等她两年,随毅然卖身进入简府为奴,她卖力的干活,只为早日凑够银子好迎娶玉儿,并给玉儿的爹爹看病。
两年过后,十七岁的柳妈怀揣银子,兴冲冲奔回柳村,迎接她的却是一身大红的玉儿登上别人迎亲的花轿。柳妈疯了似的冲上去扯落了盖头,脸色苍白的柳玉儿带 着歉意,带着悲伤,重新盖上盖头,乘轿而去,只留下跪趴在地上、碎了心的柳妈。
柳妈又回到了简 府,又三年过去,柳妈随简府去了都城淮州。同一年,嫁入湘州一大户人家为侍的柳玉儿因一直无所出,又被扯出成亲那天与一女子纠缠的事儿而被休回家。
柳玉儿出嫁所得的嫁妆未能挽留住他爹爹的性命,在柳玉儿出嫁第二年便去世了,一直心存愧疚的玉儿娘亲眼看儿子被休回家,给玉儿留下那笔没怎么动的嫁妆郁 郁而终了。
之后,柳玉儿守着自家的院子以及隔壁的院子开始了一个人的生活,他每天大半时间都是呆在隔壁院子的,先打扫一遍并不怎么脏乱的院子,之后便坐在屋前的石 阶上绣花,这一守便守了二十多年。
柳妈得知柳玉儿是在她离开湘州前被休回家的,懊恼自己当时为何不回柳村一趟,而柳玉儿听说柳妈一直未娶,不禁再次泪水涟涟,简一也忍不住慨叹:“命运弄 人啊”!
所幸两人分隔多年再相聚,情意还胜比当年,简一虽然也谈过几次恋爱,但都不咸不淡的,最后以分手告终,面对柳妈与柳玉儿这样长达二十多年的真情相守,不 禁也生出几分羡慕来。
留下两人细数着分别多年发生的事儿,简一站起身,打量着眼前的院子。方方正正的院子,正面是三间正房,左手边靠墙盖有一间厢房,右手边是一堵矮墙,隔开 了两家的院子,倚墙栽着一棵简一自进入柳村以来见过的唯一一棵不是柳树的树。
视线越过矮墙,便 看到隔壁院子的三间正房。简一突然觉得中间那堵矮墙有些碍眼,“让柳妈和柳玉儿尽快成亲吧!”简一的脑中冒出这个主意,她当然乐意看到柳妈幸福,她也觉得 有必要推两人一把,不过她绝不承认自己惦记上了隔壁的房子。
简一轻咳一声打断两人的神情对视,柳妈的老脸又是一红,柳玉儿也迅速低下头,只是红晕却慢慢染上脖颈。“柳妈、柳叔,和你们商量个事儿”,“小姐请吩 咐”,“你们分开那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又见面了,还是尽快把亲事办了吧”。
“小姐,这……, 我……”,简一突然把亲事挑明,让多年来一直单身、在情事上还很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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