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先生,请问想要喝点什么?”
沈丹东偏头望着窗外白皑皑的云海,隔了数秒才回过神来,朝旁边笑容满面的空姐连连摆手,他现在心情差得要命,二十万一瓶的红酒端他面前他也喝不下。
五个小时前,当他接到中国大使馆打来的电话时人还在外地出差来着,联系他的那名工作人员用极其严肃的语气把沈星捷的情况转告给他,沈丹东二话不说立马挂了线,本以为是那兔崽子跟别人窜通的搞一出恶作剧,后来接到派出所的来电,沈丹东才意识到自家那兔崽子竟然真的只身一人跑去了伦敦,还把证件钱包都搞丢,鲁莽程度完全超出他原有的认知。
听完电话后的沈丹东又气又恼,还偏偏拿那衰仔没辙,他不得不将原定的一场重要会晤临时取消,风风火火赶往机场,到伦敦那头把人给带回来。
据大使馆的工作人员说,沈星捷当时大晚上的一个人蹲在空荡荡的街头,几名到酒吧喝酒的中国留学生恰好路过,注意到他那身显眼的中国校服,走过去向他询问了状况之后便第一时间打电话与大使馆取得联系,并将他送了过来。
在抵达伦敦之前,沈丹东早已经堆积了一座山的骂人话语,结果当他站在儿子跟前,见到儿子眼睛红肿,一副无精打采的可怜模样时,心一软,到了嘴边的骂话竟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到底是亲儿子,看他受了委屈,怎能不疼惜?沈丹东望着蜷缩在沙发上的沈星捷,默默地叹一口气,将身上的大衣脱下,朝他丢了过去,伸手往他脑袋上轻力一拍,“臭小子,该回家了。”
往日的嚣张和傲气再也没了踪影,他乖乖地站起来,一言不发地跟在沈丹东身后。
“肚子饿不饿?先回酒店吃点儿东西,明天起早一点过来办理旅行证回国,不过估计也得等个两三天才行。”
没有想象中的斥责,沈丹东冷淡的声音中处处透露出作为一名父亲的关心,许久之后,沈星捷轻轻地张口,对身边的父亲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道歉让沈丹东整个人一愣,板着面孔,摇摇头,无奈地道了一句:“个傻小子。”
伦敦那么大,在毫无线索的情况下想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事到如今,有些事实即便再不愿意相信也必须得接受,沈星捷心里面是清楚的,一直以来尚白都是个做事有交代的人,如今却跟大家玩起了失踪,明摆着就是铁了心要断绝这一切,不想被任何人找到。
当初他是为了尚白才选择留下来复读,二人交往的时间不长,仅有短短的半年,他却是打心底里喜欢着尚白,他对这段感情毫无保留地付出自己所能付出的一切,有时候却仍会担心尚白接收不到这份沉甸甸的爱意,恨不得将自己那颗灼热跳动的心脏掏出来双手呈给对方,他曾经无数次地幻想过他们在一起的各种未来,如今所有的幻想都随着尚白的离去而悄无声息地破灭。
尚白从头到尾都没有跟他说过一句分手的话,就这么直接从他的世界彻底消失了,消失得如此洒脱,决绝,不带半点留恋,仿佛他们这半年多的感情自始至终不曾存在过,没有尚白这个人,一切只是一场空梦,美好,甜腻,梦醒了,该结束了,任凭他把手伸得再长,也够不着,留不住。
尚白离开了,不知去了哪儿,以前的沈星捷也不知去哪儿了,从伦敦回来以后,他便没再回过学校,终日消沉萎靡,颓废不堪,白天跑去外面的网吧打游戏,夜晚到酒吧里喝酒,他酒量不好,每次仍执意把自己灌得烂醉,醉了就能忘却烦恼,他还想上台去跳脱衣舞,看场的小弟认出了他,赶紧奔过去把他从舞台上拽下来。
“你干嘛?!快放开我!”
沈星捷挣扎着想要甩开他,那小弟死活不肯答应,苦苦恳求道:“捷少,拜托你可别乱来呀,要是让东爷知道的话我们这个月的奖金可要被扣没了。”
“你不说我不说,他怎么可能知道?”沈星捷突然发力,猛劲将他推开,走到吧台随手抄起一瓶别人喝过的啤酒,咕噜咕噜地往嘴里灌,喝着喝着便昏头转向整个人摔倒在地上,啤酒洒了一身。
小弟急急忙将他给扶起来,把带他到角落的卡座上歇息,随即转身给他去拿毛巾。
迷迷糊糊的时候,有人走过来轻轻晃了晃他的肩膀,“帅哥,你今晚一个人?”
“你谁啊?”沈星捷努力睁开眼睛想要打量眼前的人,却怎么也看不清对方那张脸。
“现在告诉你也没意义,反正明天早上醒来之后大家都是陌生人。”
那人笑着,凑到他耳边吹了吹气,他感到有点痒,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没来得及开口拒绝,腰部突然一紧,那人直接将他从沙发上拉起来,带着他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从吧台拿完毛巾回来的小弟见状迅速追上去,把那名图谋不轨的陌生男子给拦下,扬起下巴冲他瞪眼,凶巴巴道:“你他妈谁呀?想对我们捷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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