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乐这次指认三轮先生是叛徒的行为看似无厘头,但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因为,既然这里的人们都由于与企业为敌而身负巨大的死亡之气——换句话说,就是承担了巨大的生死风险,那么凭什么就只有三轮先生一个人可以犹如置身事外一般,成为唯一的例外?
他明明也是与企业为敌的人,甚至还是将这里的人们拉拢聚集起来的核心人物,那么他不是应该与其他人承担至少同等的风险吗?
除非他其实没有想要与企业为敌,或者进一步地说——除非他其实是企业方面的人,否则这件事情好像就说不通了。
不过我并不认为事情真的就是这样,因为这个推理太简单了。
要知道这里可是聚集了三十多人,他们之前肯定也有思索过相同的问题,然而即便如此,他们今晚依旧响应了三轮先生的邀请,在这里齐聚一堂。这说明他们认为三轮先生是可以相信的人。
比起这个,我更加在意三轮先生为什么要将这些人聚集起来。
听其他人的说法,他很可能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宣布,而不仅仅是要向这些人介绍我和神乐。
“我是二五仔?”三轮先生哑然失笑。
“老实交代,你的目的是什么?”神乐斜眼看着他,像是识破案件真相的侦探正在防备恼羞成怒的连环杀人魔突然袭击过来,“这游乐园周围是不是藏匿了一支早已被你们企业买通的自卫队,如今已经将我们围得水泄不通,并且正打算以军事演习为名义用导弹群把这一带夷为平地?”
反观三轮先生的表情,则像是辛辛苦苦组织班级活动却被怀疑拿预算嫖娼的中学班长:“嗯……先不论我是不是叛徒,其实哪怕是企业也没有手眼通天到能够买通自卫队的地步……”
“什么叫作‘先不论我是不是叛徒’……”神乐怀疑地说,“‘是’还是‘不是’,给个清楚的答案。”
以神乐的测谎本事,只要三轮先生二选一回答,那她九成九都能测试出来。
而面对这种提问,三轮先生的回答是:“不是。”
“而且,在问我这种问题之前,你有没有想过……”他补充说,“如果我真的是企业的人,那我就根本不会把你们带到这儿,而是会先把你们带到一个像是废弃工厂之类的人迹罕至的地方,在那儿多半会埋设一些类似于云爆弹这种有备无患的炸弹,而我手里则肯定会捏着一个起爆按钮。”他笑着说了下去,“反正我会穿墙术,只要我在起爆的一瞬间潜入地下,难道你们还能够在自己变成烤肉之前把我从地里刨出来咬死不成?”
早在他说“不是”的时候,神乐的表情就已经没了怀疑,这会儿她有气无力地说:“嗯,这倒也是……不对,你给我等一下……”她怀疑地问,“那么占卜师又为什么没对你作出死亡预告?”
“因为我是这里最会保命的一人。一旦有风吹草动,我就会先立即潜入地下——虽然听上去不够勇敢,但这就是我的战斗方法。”三轮先生自信地说了一句,然后又说,“不过即便如此,我也不是完全没有死亡危险的。占卜师就对我说过,最近这段时间,哪怕是我也有不少于三成的死亡几率。”
神乐看了占卜师一眼,后者点了点头。
“企业拿得出来云爆弹?”我问了一个自己在意的问题。
“大概不能吧,我刚才也只是随口一说。”三轮先生回答。
“什么叫作‘大概’,而且还带了不确定的‘吧’……”神乐问。
“‘大概’的意思就是:虽然我觉得他们拿不出来,但像是企业这种仿佛从近未来科幻电影里面跑出来的黑暗商业组织,就算哪天真的拿出了云爆弹也不足为奇……”
“嗯……有道理。”神乐只好点头。
这时,有人从旁插话:“跟他们多费口舌有什么意义?还是快些开始正题吧。”他用余光看着神乐,又看向了我,“那个一看就是灵能力者的小鬼先不论,哪怕缺乏战斗经验,他也至少能够当成战斗人员来使唤,但是这边的小鬼么……”说到这里,他又看回了神乐,“又是未成年人,又是女的,别说有没有肌肉了,甚至连灵能力者都不是,这种家伙能派得上什么用场?脱掉衣服用身体诱惑敌人吗?但是就凭这种贫乏的身材,即便……”
“咳——呸!”他话还没说完,神乐就斜视过来,快如闪电地吐出了一口浓痰。
那人好像没料到自己会遭此袭击,猝不及防之下,居然被这一口黄中带绿的老痰射中,完全来不及发动自己身为灵能力者的快速反应和敏捷身手。
并且……不知道是神乐故意为之,还是纯粹机缘巧合,这浓痰非但射中了他的脸,而且还射进了他的左眼眶……
他当即抬手捂眼,惨嚎一声:“啊!我的眼睛!”然后蹲了下去,疯狂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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