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秒钟,不,也许是两秒钟的空白时间,我终于取回了自己的正常状态,同时心中浮现出了一个与眼下的状况关系不大的想法:虽然我对于那些攻击精神的法术有着强力的抗性,但是,这并不说明我就有着足够坚韧的心灵,只要出现了一道足够突然的、响亮的、近在咫尺的爆音,我就会不可避免地陷入愣神,先前的思绪也会像是烈风对灰尘一般被轻而易举地吹散。
若是再有人见缝插针地对我发起刺杀,那么别说是一秒钟两秒钟的意识空白了,就算是一瞬间都是十分致命的。
尽管以我的本领,即使是这种危机也不见得能够杀死我,可这也足以说明我的不成熟了。
就在这时,旁边响起了一道倒地声。
我循声看去,只见本来维持坐姿的刺客此时已经倒了下来,他的颈部侧面有着一道狭短的创口,直接切开了他的颈动脉,鲜血正在大流量地倾泻出来。而导致这种创口的不是任何凶器,也当然不是我本人,而是他的左手指甲,上面残留着触目惊心的血色。
直到现在,我才终于注意到:原来他的指甲被特地修剪成了特别尖锐且锋利的样子,想必这是他为了在即使没有利器的时候也能切开对手喉咙而精心准备的“凶器”,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这个凶器会被他用到自己的身上。
是的,趁着我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自杀了。
真是十分遗憾,我还有很多问题没有从他的口中得到答案。在刚才他对我们陈述的回忆情报中,也有几个令人在意的疑点没有得到解明。
不过,现在不是关注这个的时候。
外面的爆炸仍然在持续中,不过十几米、几十米以内的爆炸都停止了,百米外还在响起来的爆炸也不如几秒钟前来得密集。薇奈特也终于取回了自己的心神,她先是看了一眼地上的刺客,流露出了吃惊的情绪,随即冷静下来,将自己左眼的Geass关闭,内含怪异图腾的鲜红色虹膜变回了一开始的紫色。
“那些爆炸,是反抗组织开始袭击冰城了吗?”她像是在自言自语。
这时候,小巷外面传来了一波又一波的喊杀声和尖叫声,有远有近,分别可以对应我心中的反抗组织成员和冰城民众。看来事情就是如此了。
接着,她也许是想起了佐藤和柴崎,脸色一变:“糟糕!”
话音未落,她拔腿就跑,以正常人望尘莫及的速度跑出了这一条小巷。
我没有立即跟上去,而是先检查了一遍刺客尸体的携带物,在确认他确实就是如外表那般一无所有之后,也跟着离开小巷,来到了街道上。
只见在视野能及的地方,大街上有五个地方发生了爆炸,有的发生在街道中央、有的发生在街旁房屋里,破坏力都只是手榴弹水平,可是所有爆破点却都有着滚滚黑烟拔地而起,笼罩了半径五米的小型区域。就算爆破点位于没有可燃物的街道中央,黑烟也依旧在无中生有地冒出来。
远处,城市各地正有更多的烟柱在冉冉升起,粗略一看至少有三位数之多。
而在滚滚黑烟中,一个接一个服饰各异、却都戴着淡蓝色袖章的“士兵”们正在奔跑着冲出烟幕,街上的平民们四散逃跑,多数都成功逃走了,可也有少数来不及逃走的,被“士兵”们毫不留情地斩杀当场,或是砍下头颅、或是开膛破肚,死状不一而足。
往日热闹和平的大街,此刻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沦为了人间地狱。
这种极具血腥性的场面不免令我想起了最初的生存剧本。那个遍地都是红眼病患者的河狸市,不也是如此残酷的光景吗?只是现在受害者变成了这些平民,而加害者则变成了这些“士兵”。
之所以管他们叫士兵,是因为他们都手持冷兵器,并且明显都是集体行动。
其实他们穿的衣服都不一致,只有袖章可供识别身份,再考虑到他们应该都是袭击冰城的反抗组织成员,以及其现任领袖“部长”对我们的恶意行为……与其叫作“士兵”,不如叫作“敌人”来得简单易懂。
敌人们都是从黑烟中冲出来的,看上去好像是从对面穿过了黑烟,但如果仔细看就能发现,这些黑烟都好像虚构故事中的传送门一般,本应不在此地的敌人们凭空出现在了黑烟中,然后再冲了出来。
这时,一个敌人冲到了我的近处,企图对我挥下砍刀。我回头瞥了他一眼,用念力切开他的喉咙,随即不再理他,环视周围,找到了薇奈特的所在。
她就站在我的右边十几米外,脚边有着一具幼童的尸体,周围倒着几个生死不知的敌人。当我发现她的时候,有一个敌人正在用锤头砸向她,却被她抢先一步用一记回旋踢击飞出去,摔进了不远处的商店中。
我赶到了她的身边。
她低头看向脚边的幼童尸体,悔恨地说:“没能救到他。”
附近有几个敌人也留意到了她,正在警惕地接近过来。
她抬起头,看向五十米外一个被敌人追上的平民,拳头握了握,却没有冲上去,而是用勉强的嗓音说:“我们去找佐藤和柴崎吧。”
比起在拯救陌生人这件事上浪费时间,她还是选择了自己人。
看得出来她非常难受。
“走吧。”我没有多说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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