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能看懂这里的文字,那么就算我报出了自己的所在,你也很难找过来,那还是我来找你吧。”她说,“你能描述一下自己周围的样子吗?”
我环视周围,大致地描述了一遍。
听完之后,她古怪地沉默了一会儿。
“怎么了?”我问。
她顿了两秒钟,这才问:“宁海,你所在的那家医院,正门口的左边是不是还有一辆红色的汽车?”
我看向自己的左边。
没错,是有一辆红色的汽车停在了左边十几米外的用白线画出的停车区,它看上去特别破旧,车窗支离破碎。我走近查看,车厢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件件衣服,驾驶席和副驾驶席分别放了一套男人和女人的衣裤,后排车座上则有一套小孩的衣裤,仿佛之前还有人坐在车上,此刻却都蒸发掉,只留下了衣服一样。
“有。”我已经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接着,她又报出了包括石碑和环保垃圾箱在内的几个物体的位置,都与我周围的布置完全吻合。
不需要再问更多了。我说:“你可能来对地方了。”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我没有看见你,你也没有看见我……”她似乎正在思考中,“我们两人在同一个地方,却无法接触彼此?”
听见她这么说,我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些设想。
如果是一般人,这时候或许还是会觉得双方都不在一个地方,相似的环境条件只是巧合,但我们是调查员,不会单纯地视巧合为巧合。
拜网络所赐,即使是既没有读万卷书也没有行万里路的我,也在某些方面有着不错的“见识”,像是我们眼下的遭遇,就能在少数虚构故事中找到相似的案例,尽管这些都不是现实案例,可至少能够丰富我的想象力,加强我对大多数奇妙现象的接受力与联想力。
我们在同一个地方、却无法接触彼此,这或许是因为我们根本不在同一个空间,就好像图像处理软件中同一文件的不同图层——我知道在没有任何根据的前提下提出这种设想是十分离谱的,所以我也没有拿出来正经讨论的意思,只是在脑海中设想一番,然后以此为基础延伸思考,看看能不能误打误撞地抓到某些线索,这比起停止思考要好得多。
思考着、思考着,我抬起头,看向夜空中悬挂的地球,灵光一闪。
如果是虚构故事,在这种“重叠在一起的两个空间”的结构中,其中一个多半是正常的现实空间,另一个则是疯狂诡谲的超自然空间。我的所见所闻无疑是异常的,那么赤瞳那边会是正常的吗?
抱着试试看的心思,我对她问:“你能看见天上那个地球吗?”
“天上的什么?”
“地球。”
“……不,我只能看见月亮。”
中了。我想。
接着,我又提出了几个问题,比如周围是否有人、路灯是否有正常运作,她都逐个回答了。
经过几次问答,我对自己和她的处境有了大致的把握——说不定,就如我之前设想得那样,我们真的是在同一地方的不同空间,一处是正常,一处是异常。在她的眼中,医院外面的公路没有裂纹和垃圾,路灯都有正常运作,医院建筑也有灯火亮着,正门口左边停车位的那辆红色车子也没有破损的痕迹,里面更没有放着大人小孩的衣裤。
她面对的,是一个看上去十分正常的世界。
直到这时候,我才将自己心中这个仍嫌不够成熟的设想抛了出去,告诉给她。
她好像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假如这是真的,那么你接下来又打算怎么行动?”
“我想先找找看,是不是还有其他和我一样身处于这个地方的活人。”
“你要从他们身上获取情报吗?”
“是的。”
“指令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比起找一个连样子都不知道的盒子,找活人对我来说更加靠谱。”我说。
“我明白了。”她好像点头了,“我这边也会做一下调查,看看有没有能帮助到你的地方。”
敲定接下来的行动之后,对话到此就结束了。她挂断了电话,我将黑色手机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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