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庸问我什么是空心村。
我解释了一下,农村的青壮年都去城市打工了,除了过年,其他时间基本不在村子里,整个村子只剩下老人和孩子——这种现象就像大树空了心,所以叫空心村。
周庸点点头:“那咱怎么找那个上家?”我也不知道,先找个人问问。
开着车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在村头遇见了一个老头儿。我下车问他有没有陌生人来过。老头指了指身后:“来找黄校长的吧,顺这个方向,开个几百米有个小学。你们是今天的第三波了。”
我和周庸按照他指的方向,开车去了小学。学校是个三层的楼,门口停了两辆没有牌照的车。这两辆车很可能和上家有关。
我们把车停在旁边,一个穿着西裤衬衫、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从学校里走了出来。他看了看周庸的车,过来和我们握手:“燕市来的,怎么没摘牌子?”
这话说得很奇怪,我顺着说:“路上忘了,您是黄校长?”
他说:“是,第一次来吧,没有预约?你们的推荐人是谁?”
我说慕名而来,没有推荐人。他皱皱眉:“你们听谁说的?”
周庸说不方便透露,他摇摇头:“没推荐人不接待,不好意思。”我说:“哥们儿你看,我们大老远开车过来,不能白来一趟吧?”
他摆摆手,没说话,转身回去了。
我和周庸上了车往回开,开到学校对着的小树林,周庸想要停车。我看了眼后视镜,告诉他别停:“接着开,那个黄校长在楼上看着咱呢。”
我和周庸把车开到村子的东南角,确认从学校肯定看不见后,停下车,借着树荫的遮挡步行走向学校。
周庸:“徐哥,那黄校长有点奇怪啊!”
我说:“是,咱在这条路上等放学,拽几个学生问问。”
5点钟,二三十个年龄不一的孩子冲出学校,看起来都是十岁上下。我们拦住了两个女孩,指指那边的两辆车,问知不知道车是谁的。她们说是老师的。我问她们知道老师是哪儿人吗?她们说不知道,就知道是大城市来的。
周庸惊讶:“现在乡村教师都这么有钱?”说着一边还摸了摸女孩的头,从口袋里掏出三颗巧克力,说:“还剩三颗,都给你们俩吧。”
我踹了周庸一脚:“能不能教点好的,女孩子能随便接受陌生人的东西吗?”两个女孩没在意,说了声谢谢,然后为三块巧克力怎么分争执了起来。我正打算找一个年龄大点的孩子再问问老师的事,其中一个女孩生气地说:“你要是不让给我,我就把你跟老师亲嘴,他还扒你裤子的事,告诉你奶奶。”
周庸也听见了,蹲到女孩身边:“你们老师对你做什么了?”
两个女孩都不说话了,周庸哄了几句,两个女孩告诉他——老师和她们亲嘴,把她们“放在沙发上,裤子脱掉,趴在我们身上。”
周庸特别愤怒地站起来往学校方向走:“人渣!”
我一把拽住他:“清楚什么情况吗?这就往里面走?”
周庸紧握双拳生气地站住,我问女孩她们有几个老师。她们告诉我有好多个。“都是大城市来的老师,不过每次来的人不一样,只有黄校长经常在这边,每周都来。”
我和周庸又问了几个学生,得知这所学校是别人捐赠给村子的,老师校长都是“城里人”,经常有不同的老师开着车来给他们上课,并对他们进行猥亵。
周庸又愤怒地骂了几声,我拍拍他:“现在进去只能坏事,咱晚上再来。”
回到车里,他仍一肚子的怒气,点着烟一口吸到底,差点烧到手:“这帮人怎么这么没人性呢!留守儿童也好意思下手?”
我拍拍他的肩膀:“刚才和黄校长握手的时候,你注意到他的虎口了吗?”
周庸摇摇头:“虎口怎么了?”
我说:“他虎口上有像是梅花一样的五点刺青,你记不记得,咱抓住的那个人贩子,他虎口上也有差不多的刺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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