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的人,全部被谢茂挪去了二万光年外的某颗荒星。
就算是修士,从二万光年外的荒星摸回来也得好一番功夫。何况,金丹期修士才能在太空中长途旅行,真能跑回来的也就不到十个人。荒星里没有任何工业基础,没个几百年造不出星舰。那批修士赤手空拳地被谢茂扔了出去,想要回来基本得等救援。
笃天野有一种窒息感,胳膊上甚至起了鸡皮疙瘩!
恐惧在他心尖无尽地萦绕,他依然搞不懂,谢茂究竟对他的家臣护卫们干了什么?!
谢茂对被围观这事没什么抵触心理,可你们围观就围观,搞得我小衣这么紧张就不好了对吧?把现场清理干净之后,谢茂收起星舟,与衣飞石一起踏入了家庙大门。
笃家家庙分前后殿,前面是笃家家祖的牌位,后边才是供奉的两件神器。后殿远比前殿奢华堂皇,尊卑很容易就分出来了——笃家家祖在前充作护卫,更尊贵的实际上是供奉的神器。
“不是三件神器么?”谢茂还没走到后殿,已经感觉到浓重的杀气。
那是两千年血祭带来的阴森与沉重,每六十年就有二百童男女被杀死献祭,至今起码杀了六千人。
六千人写成数字也就寥寥两个字符,它究竟是多少人呢?假设学校每五十个小朋友分成一个班,六千个小朋友就是一百二个班。这神器吃了多少小盆友?
乌禚知道笃家家庙的位置,可不知道笃家的神器分别藏在何处。谢茂问的是笃天野。
“八分镜在家祖身边。”笃天野此人心理素质极强,刚刚“死”了所有心腹与城中大部分护卫,他竟然还能打起精神、不带任何戾气地跟“罪魁祸首”谢茂说话,连衣飞石都多看了他一眼。
“你跑什么呢?”谢茂突然说。
解紫唯与笃天野都吓了一跳,谁跑了?
笃家家庙修得颇为肃穆幽静,风景相当不错,从前殿出来走向后殿的途中,谢茂一直袖手走在前边边逛边问,只有衣飞石跟在他身边。前前后后就这么几个人,这会儿居然从他身边凭空多出一个半人高的身影,定睛一看,竟然是个长相可爱的小孩子。
“他们都在跑,你为什么只捉我?”这个漂亮得雌雄莫辨的小孩儿气急又无辜地问。
解紫唯和笃天野都努力地看了,他们都在跑?他们是谁?我怎么没看见?
谢茂拽着那小孩儿的胳膊,笑道:“他们都是真的小孩子,你不是。所以我捉你呀。”
“不不不,我也是真的小孩子,我真的是!”那小孩儿吓坏了,连忙否认。
谢茂将他拖到衣飞石跟前,那小孩儿被衣飞石看了一眼,仿佛肉包子见了狗,拼命往谢茂身边躲,口中还发出害怕的抽泣。谢茂没有半点儿同情心,说:“你若是真的小孩子,叫他拉住你的手,送你去轮回可好?”
“不能去不能去!”小孩儿一只手被谢茂紧紧钳住,一只手抱着谢茂的大腿,坚决不肯出来。
“你在我跟前装疯卖傻,还死死抱着我的腿……”谢茂叹了口气,“莫非是觉得我脾气好?”
谢茂所有的好脾气都来自于他的不在乎,实质上和宽和绵软不沾边。这“小孩儿”见他说话总是笑眯眯的也不曾下狠手,半点没读出他口吻中的淡漠。谢茂一连说了几次,居然都没能达成目的——一旦语言沟通没成效,谢茂就会动用别的手段了。
隔着后殿尚有近三十米远,高耸的庙宇殿堂上有琉璃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笃天野眼睁睁地看着,多年来一直在家庙里供奉着的神器北斗七星剑飞了出来,凌空疯狂转动了数十次,空气中弥漫着浓稠的腥气,左边是无边血雾,右边是被捆绑着的灿烂金光。神器越转越快,越转血雾越浓厚,越转金光越璀璨,两边疯狂分化,将整个家庙的空间分割成两半。
一边阴森鬼魅血气浓厚,一边璀璨澄净金光洋洋,解紫唯与笃天野原本站在血雾那一边,这会儿都忍不住往金光璀璨的一边躲去——那血雾仿佛带着腐蚀之势,把人刺得浑身生疼。
被谢茂捉住的小孩儿眼底生出慌乱,费尽心思想要逃走,可是,手被谢茂紧紧钳住,哪里跑得掉?
铮地一声。
神器北斗剑发出微弱却清亮的铮鸣,璀璨的金光之中,一道淡淡的身影显形。
那才是神器真正的器灵,黑发白肤少女,嘴唇殷红,双眸如剑般锐利。她衣衫褴褛,裸露在外的肌肤上犹带着被束缚过千年的伤痕,望着谢茂的眼神里充满了孺慕与怀念,还有一丝惭愧。
谢茂伸出手。
器灵少女上前几步,在他身前跪下,让他抚摸自己的头顶。
“主人。”器灵少女声音中还隐含了一丝委屈,“紫金尺打我!”
谢茂:“……”
在蓝星留下道统时,谢茂曾给所有弟子都留下了一枚玉简。
因每个弟子资质不同,适合的修法不同,所以,谢茂留给每个弟子的玉简里的东西也各不相同。玉简里除了功法、丹方、炼器谱之外,还有各种他留在外边的洞房或机缘的线索。弟子们修为到了,就能得到线索消息,自己去寻找师父留下的馈赠。
北斗剑和紫金尺都是谢茂所炼制的法宝,留给了不同的弟子。
因为各人修法不同,且别人打不开自己的玉简,有效杜绝了同门间杀人抢宝的遗患。
可是,谢茂当初也没有预料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初炼制的法宝生出了器灵,他们还进阶成了“神器”,他们还……打架。打就打吧,这个打败的,她还遇见了谢茂,委屈地找谢茂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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