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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边没有可商量的人。同矶村的恋情中己被耕耘过的土壤,还未来得及施肥和翻茬,就开始了新的播种。
家中的双亲已经年迈,家业由继承了财产的兄长主持。如果回去商量,父母和哥哥都会感到为难。
他们第二次约会是在市中心一家旅馆的餐厅里进行的。应菱田之邀而到来的加代子,已经用她自己的行动,表示了她的允诺。
然而菱田还是想亲耳听见她的答复。
加代子红着脸细声说:“象我这样的女人你喜欢吗?”
“那么您是答应同我结婚了?”菱田进而追问一句。
“是的。”
她一肯首,菱田就猛地用力握住她的手,一再热情地低语道:“谢谢,谢谢,我一定使您幸福。”
这一夜,加代子就在这旅馆里向菱田许了身子。菱田的技巧是出众的。原来受压抑的加代子的肉体,将已经成熟了的官能的一切都不留余地地引发出来。
菱田与加代子之间的交往就这样开始了。虽说很想马上进入结婚生活,但既有菱田工作上的原因,也有找不到合适的新居的缘故,只好暂且如此,在每个周末幽会一次。加代子也由于不能立刻辞去银行的职务,觉得这样反而更好。
一到周末,菱田就到加代子的公寓里来。用菱田的话说,到这来叫做“回家了”。这虽然是话语中微不足道的措词,但加代子却觉得菱田是把自己生活的根子扎到了她的身边,所以很高兴。过去矶村总是从她这里返回妻子的身旁。这真是天壤之别。
她许了身子之后,两人的立场颠倒过来了。菱田所抛出的结婚的诱饵,对于加代子来说却是个最后的机会。如果失去这次机会,那么她就再也不能堂堂正正到“女流社会”去露面了。一生中她不得不在人世间的日影后面隐着身子去生活。
她那被逼到绝境的心理,忽然变成了对于新出现的男人专心倾注的献身。菱田年轻旺盛的体力加上他熟知女人身体要害的技巧,更使她的献身加快了拍节。
与菱田相比较,矶村的作为不过是“过家家的游戏”而己。原以为被矶村开垦过的肌体,只不道是搔了一下表皮。而菱田的性技巧,却是巧妙而又执拗般的彻底。
失去矶村以后所形成的空洞,就如同用压道机碾压蚁穴一样,倾刻间就被碾得粉碎。这与其说是由于女子身体的顺应性,不如说是由于菱田进犯得巧妙和敏捷。
加代子很快就离不开菱田了。失去矶村而造成的伤口立即由菱田弥补,并且也以同样的速度与可能性使得菱田也变成了不能用别的男人所代替的人了。
女人对新出现的男人具有迅速适应的柔软的身躯,所以把各个时期的男人看做是“只此一人”而做排他性的献身。这正是女人之难以捉摸、愚笨和感伤之所在。女人的生理是如同竹子那样多节的。一节一节的固执性和向任何一节都能转移的流动性是并存的。
现在菱田已经坐到了矶村原来的位置上,并且扎下了根。因为菱田所占的容积过大,所以矶村的痕迹就被驱逐得无影无踪了。
每相逢一次,两人之间就愈加亲密,贴得也愈紧了。在旅途中相识的他们,此后又常常外出旅行。未曾到过的土地上的风貌,给他们刚刚开始的恋爱生活增加了新鲜的色彩。
然而菱田一旦将加代子的身体弄到手,就不再提“结婚”的事了。
当他求婚的时候,如同一个饥饿的动物央求饵食一般,恳求她答应结婚。可是当既成事实之后,就象附体的妖魔散去了一样,把结婚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只有对加代子肉体的执着与日俱增。
加代子对于结婚的事总觉得不好意思催促。这类事情从女方口中说出来,会让人觉得好象不信任菱田,又会被看成是嘴馋。她也不愿意去损伤菱田的情绪。但她终因按捺不住而谨慎地说了出来。
“也许该办理入籍手续了吧。”
“入籍?”菱田做出听不懂的样子。
“就是结婚登记呀。这样下去,在法律上我只不过是你的一个情人。”
“啊,那件事呀,不用太急吧。”菱田装出刚刚醒悟过来似的表情。
“可你求婚的时候,是那么急呢!”
“那是因为当时不想叫别的男人把你夺去。现在同结了婚不是一样吗?”
“那倒是,可我还是想正式的。我本人又不能总是工作下去,而且也想早点儿和你在一起生活呀。”
“我也是一样嘛。不过还未找到个合适的住处,而且你又不能马上辞下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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