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冬真的来了,方牧也蹲在房间的落地窗前,把窗帘悄悄掰开一条缝,脸卡在缝里,在往外看。
秦弋睡着觉,一摸身旁发现没人了,立刻抬起头,看到方牧也正缩在窗前,大概是怕窗帘太开有亮光照进来打扰到自己,他只把头伸出去,留了个身子在窗帘里头。
“你看什么?”以往方牧也可不会起得比自己还早,要是在周末,还会睡眼朦胧地抱着秦弋不让他起床,嘴里一边叽里咕噜地不知道在说什么。
方牧也的耳朵动了动,他把头缩回窗帘里,转头看着秦弋,说:“哥哥,你醒了?”
不然呢?难道我在说梦话?
“回来躺着,外面有什么好看的,穿着睡衣不冷啊。”
方牧也觉得外面挺好看的,楼下的矮墙边有棵光秃秃的树,周围到处都是灰蒙蒙的,那棵树也歪歪扭扭的没有一片叶子留在上面,可是经常会有不同样子的小鸟飞过来,停在它皱巴巴的树干上,抖抖翅膀,或者响亮地鸣叫一声。
但是方牧也还是听话地站起来爬回床上,刚进被窝就凑过去伸手抱住秦弋,嗅嗅他身上的香味,说:“哥哥,我觉得,要下雪了。”
“不知道,我这几天没看天气预报。”秦弋还没怎么睡醒,他闭着眼边养神边说,“也可能是要下雪了,这里每年都会下一场大雪。”
“我没有看过雪呢,那种,很大的雪,我没有看过。”方牧也说。
秦弋睁开眼睛。
“一点印象也没有吗?你在福利院里待了一年,也没有见过雪吗?”
“没有……”方牧也垂着睫毛,遗憾地说,“我记得,在福利院,下雪的时候,我被阿姨罚了,把我关起来。”
“后来,雪就变成水了,湿的。”
下雪的时候被关禁闭了,再出来的时候雪已经融化了。
方牧也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不仅是对他受伤前的正常生活毫无印象,在他醒来之后的这一年,他的相关记忆也是零零碎碎,但是有关于自己在福利院受到的种种欺凌,他却始终记得清楚。
秦弋轻轻捏着方牧也的尾巴,闻着他头发里的奶香,闭起眼。
他真的很想把那个福利院里的人都送到监狱里去。
他的小狗,受过伤,被欺凌过,被嘲笑过,被不平等地对待过,他的心里有阴影,有忘不掉的痛,唯独没有恨意,还是会奋不顾身傻乎乎地去信任一个人。秦弋后悔自己没能早点把他带回家,他想给方牧也所有的耐心和偏爱,让他感受到足够把从前的不愉快都消灭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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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休息日,刘姨不在,秦弋跟方牧也起了床,准备出去小跑一下顺便买个早饭。
“我不能一起吗,哥哥。”方牧也被秦弋拿厚衣服裹成一个球,站在玄关边,问。
“外面太冷了,而且我要跑步。”秦弋看着方牧也那头乌黑柔软的头发就手痒,他上去撸了一把,连带着那两只毛茸茸的耳朵也捏了几下,“很快就回来,不会让你挨饿的。”
方牧也倒不是饿,他就是想跟哥哥待在一起。
但是外面好像真的好冷啊,而且我穿得这么厚,跑不动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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