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卓毫不停留,两铤化作两道电光,随扑前之势,往另一行者攻去。战争终于拉开序幕。
这些行者人人武技高强,怎么能想到只两个照面便被名不见传的乌卓杀掉一人,都红了眼,围攻上来,杀声震天。紧跟在乌卓身后的项少龙进入墨子剑法守心的诀窍,敌人的一举手、一投足看得清清楚楚,更由于大家的剑法来自同一源头,使他对敌人的攻势了如指掌,看到所有不足和破绽。暴喝一声,左手飞虹狂格猛挑、右手墨子剑重砍硬劈,左右手竟分别使出柔刚两种截然不同的劲道和招式。他的眼神燃烧愤怒的火焰,神色则冷酷平静,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气势慑人之极。兵刃交击中,三名行者同时受创,其中一人伤于乌卓铤下,另两人自是由项少龙包办。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十二章 三大杀招(5)
一声大喝响自项少龙右方,一名特别高大,看来有点儿身份的行者,手持铁棍排众而来,从一棵树后抢出,右脚踏前,左脚后引,俯倾上身,在火光下闪闪发亮的铁棍直戳项少龙心脏而来,又准又狠又急。项少龙见他移动时全无破绽,知道遇上行者里的高手,不敢怠慢,左手飞虹使出墨子剑法三大杀招里的“以守为攻”,回剑内收,剑尖颤动,也不知道要刺往敌人何处,应付左侧扑来的两名行者;右手墨子剑则施出“以攻为守”的“绞击法”,化作一道长芒,游蛇般窜出,和对方铁棍绞缠在一起。
墨子剑法最利以寡敌众,虽同时应付两方攻势,丝毫不乱。并且是着重感觉而不重眼睛,所以尽管蒙上双目,仍可与敌周旋,在这种黑暗的森林中,只凭外围的几个火把照明,对项少龙尤为有利。
持棍行者想不到项少龙忽然使出这么精妙的一招来,有若狂龙出洞,劲道惊人的一棍,触上对方木剑,顿生泥牛入海的感觉,虚虚荡荡,用不上半点儿力道。大吃一惊下,本能地抽棍后退,蓦地小腹下剧痛,原来被项少龙飞起一脚,命中要害。纵使他比一般人忍痛的能力强上十倍,仍要惨嚎一声,往后仰跌,再爬不起来。这一脚当然与墨子三大杀招无关,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来说,自不会墨守成规。
另一方的两名行者,还以为项少龙改采守势,挺剑硬攻,那知光影暴涨,一人被齐腕斩掉右手,另一人大腿中剑,惨哼声中,往后退跌,撞得己方想补入空隙的人左仆右倒,乱成一团。谁想得到项少龙剑法如此精妙狠辣,大别于墨子剑法一贯温淳的风格。
乌卓的表现毫不逊色,硬撞入两个敌人中间处,手移到连铤的中间,施出近身肉搏的招数,虽被敌人的剑在臂上划出一道口子,但同时刺入其中一人胸口,另一敌人则被铤尾回打,正中耳门。
倏忽间两人推进数丈,背后弩机声响,两人同时闪往树后,弩箭射空。他们虽杀伤对方多人,可是行者武士潮水般从四周涌来,形势非常不利。项少龙见势头不对,飞虹剑回到鞘内,探入外袍里左手拔出飞针,连续施放。此举大出敌人意料之外,登时有数人中针倒地。对方见项少龙手扬处,立刻有人受伤或仆死,如施魔法,纷纷避往树后。两人哪敢迟疑,朝黑暗处疾进,刹那间没入林木深处。行者们被抛在身后,仍纷纷追来。
另一个问题出现了。在这种漆黑的夜色中逃亡奔走,哪看得到滕荆两人留下的暗记?幸好就在此时,左前方远处传来一声夜枭的鸣叫,惟妙惟肖。两人知道是荆俊这狡计多端的小子弄鬼,大喜下循声摸去。树林愈趋浓密,积雪深厚,举步维艰。不知撞断多少树枝,前方上空一点儿火光,像星火般掉下来,原来是荆俊手持火熠由树上轻轻松松跳下来,向两人眨眼道:“这边走!”
两人如遇救星,忙随他去。不一会儿奔上斜坡,来到一块大石上,上方丛林处隐见郭家透出来的灯火。滕翼巍然现身石上,单膝跪地,手持大弓,脸容肃穆,凝视下面追来的火光和人声。三人来到他身后。
乌卓奇道:“你想干什么?”
滕翼没有答他,乌项两人甚是奇怪,在这种密林里根本看不清楚敌人,强弓劲箭何来用武之地?蓦地下方惨叫连连。
荆俊雀跃道:“掉进去了!”
他们是优秀的猎人,自是设置兽坑的一流高手。“飕!”一枝劲箭,离开滕翼扳满的强弓,射入密林,惨嘶应箭而起。
第十二章 三大杀招(6)
荆俊佩服道:“滕大哥的‘夜林箭’名震韩境,耗子都避不过。”
说话间,滕翼以惊人的熟练手法,连射三箭,真的箭无虚发,必有人应箭惨叫。忽然项乌两人发觉下面再没有半点儿火光,原来持火把者无一幸免的被滕翼射杀,火投雪地,立即熄灭。滕翼的劲箭一枝接一枝往下射去,每箭必中一人,听得乌项两人五体投地,心想幸好他不是敌人,否则死了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滕翼放下强弓,淡淡地道:“没有人再敢上来!”
荆俊跳起来道:“我们早绑好攀索,劈开通路,只要沿索而上,可及时到郭府赴宴。”
项少龙想不到这么容易突破赵墨的重围,可见战略实在是至为重要的事。再想到可在严平身上试试三大杀招的威力,不由涌起万丈豪情,低喝道:“我们走!”
郭家山庄位于山丘高处,沿山势而建,虽不及乌氏山城堡垒森严的气势,却多出乌氏城堡欠缺的山灵水秀,宅前是两列参天的古柏,大门灯火通明,左右高墙挂风灯,亮如白昼。项少龙在门口报上姓名,立时有自称是管家高帛的中年男人,亲自为他们引路入府。通过一条两旁园林小筑的石板道,一座巍峨的府第赫然矗立在前方。只看宅第的规模,便知郭纵富比王侯的身家。
路旁两边广阔的园林灯火处处,采用的是左右对称的格局,使人感到脚下这条长达二十多丈的石板路正是府第的中轴线,而眼前华宅位于园林世界的正中处。园内设置两亭,架设在长方形的水池上,重檐构顶,上覆红瓦,亭顶处再扣一个造型华丽的宝顶,下面是石砌台基,栏杆雕纹精美。先不论奇花异树、小桥流水、曲径通幽,只是两座亭子,尽见营造者的品味和匠心。
园内植物的布置大有心思,以松柏等耐寒的长青树为主调,配以落叶树和四季花卉,组成浓郁的绿化环境,现在虽是满园霜雪,雨雪飘飞,仍使人想起春夏时的美景。林木中不时看到由别处搬来的奇石,倍添园林内清幽雅致的气氛。
主宅在园林的衬托下,气象万千,比之赵宫不遑多让,乃坐北朝南的格局,面阔九开间,进深四间,呈长方形,上有重檐飞脊,下有白石台基的殿式大门。宅前还有小泉横贯东西,上架两座白玉石栏杆的石桥,宏伟壮观得使人难以置信。
荆俊这长居山林的小子看得目瞪口呆,凑到项少龙耳边低声道:“这样大的房子,怎睡得着觉呢?”
项少龙见管家高帛遥遥在前领路,听不到他们的对答,笑应道:“搂个美人儿,还怕睡不着吗?”
荆俊立时眉飞色舞,显是想到今晚回乌府后的节目。项少龙想起赵宫,忍不住联想到香魂已杳的赵妮,忆起在御园内与她*的动人情景,心中绞痛,恨不得插自己两刀来减轻噬心的痛苦。待会儿还要和赵穆虚与委蛇,自己是否忍受得了呢?
滕翼见他脸色忽转苍白,明白到他的心事,伸手过来用力抓他一下臂膀,沉声道:“大事为重。”
两人交换一个眼神,泛起肝胆相照的知己感觉。项少龙强压下内心伤痛,硬逼着自己脑海里空白一片,步上石桥,踏着长阶,往府内走去。府内筳开十六席,分列大堂左右。当项少龙四人入内时,其他客人均已到齐,郭纵殷勤迎客,为他逐一引见诸人。
赵穆今晚示威的带来一群家将,看他们剽悍的外形知道是厉害的剑手,主从十二人,占去四席。严平白巾麻衣,孤身一人,脚上破例穿着草鞋,有种独来独往的骄傲和洒脱,若非有元宗的仇恨在两人间筑成不能逾越的阻隔,说不定项少龙会和他攀点儿交情,现在则只能用这个时代最常用的方法――以武力来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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