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王浩陪着李文娜的父母守在急救室外面。李文娜的右手虽然流了很多血,但毕竟是外伤,我担心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经过这几个小时的折腾,孩子能不能保住已经很难说,现在就只有祈祷大人没有危险了。
李母拉我走到一边,双眼噙泪地说:“小苏啊,文娜对不起你啊,没想到你还能来看她,还救了她,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我疑惑地问:“什么对不起我?”
李母深感自责地说:“我知道你对我们家娜娜好,是她自己不知道珍惜,我们也劝她打掉肚子里的孩子,但她就是不听,她爸为这气得心脏病都犯了。”
这个问题正好也是我想问的,于是接着她的话问道:“那孩子到底是谁的?”
李母惊讶地反问:“你也不知道?”
我摇摇头。
老人的眼里又流下泪来,叹道:“唉!这是造的什么孽啊!”沉吟良久,才又慢慢地对我解释:“我们问她她也不说,娜娜这孩子心事重,有什么事情喜欢憋在心里,从她回家到现在,我们磨破了嘴皮子她也不肯说,她爸差点就要和她断绝父女关系了……”
我无言,但那孩子到底是谁的,我已经心中有数了。
过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医生出来叫病人家属。文娜的父母赶紧凑上去问,医生先是恭喜大家大人孩子都已经脱离了危险,现在正在观察中,然后提醒我们大人还有三个月就要生产了,这段时间千万不要再有什么意外,不然不仅孩子保不住,就连大人也会有生命危险。
我们都长长地舒了口气。这边一结束,我们马上要赶去齐县公安局,对那两个被俘的歹徒,今晚要连夜审讯,他俩只是为钱卖命,并不是老严的忠心奴仆,所以从他们身上找到突破口应该不难。
从医院告辞的时候,李文娜还没有醒过来,我对李母说,明天早上我会再来看她的。
不出所料,当我们赶到公安局的时候,两个歹徒已经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审讯是分开进行的,两个人除了谁是他们这次入室抢劫行动的老大意见不一外,其他的别无二致,其中当然包括那个幕后的主使。但是让我们深感意外的是,那个幕后主使的名字竟然不是老严,而是另一个陌生的名字“吴大卫”。
我和公安局的同志们迅得出结论,这个“吴大卫”要么是老严的化名,要么是老严找的中间人。只有把这个人抓出来,才能顺藤摸瓜牵出老严。
于是我们将计就计,让歹徒联系这个“吴大卫”,告诉他东西已经拿到手,然后约地方见面。
电话连打三次都被对方拒接,歹徒说这是故意的,是之前就商量好的。
果然,第四次对方就痛快地接了起来。
“喂,吴哥,东西……东西我们已经拿到手了。”
“好,干得不错,明天下午两点,在富丽商城门口接头,到时候给你们四张去云南的机票,你们明天晚上就走。”对方的声音从我们的监控里隐约透出,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可以断定不是老严。
“吴哥,那我们那一半佣金您别忘了,”这句话是王浩让歹徒说的,这样的讨价还价能防止对方起疑心。
“行了,少不了你们的。”那边说完就挂了电话。
一切顺利,王浩立刻联系台州公安局,把这边的情况进行了汇报。我们明天一早赶回去共同协商对策,争取把吴大卫抓个现行,同时还求得了齐县公安局的支援,明早他们会派车专门押解两个歹徒去台州。
所有事宜安排妥当,我和王浩又开车去了医院。明天走得早,不一定有机会去看李文娜了。到了医院,王浩说受不了医院的味道,要在车上等我,我只好自己上去。
李文娜已经转到了特护病房,里面只有李妈妈一个人在守着女儿。看到我来了,她借口给我洗水果退了出去。李文娜看上去很虚弱,虽然已经怀孕7个月,但除了肚子大了,身体别的部位没有一点变胖的痕迹,还是那么纤细苗条。
“文娜,谢谢你!你又救了我一次,”我坐在床边对她说。
她浅浅一笑,有气无力地说:“谢什么,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救你等于是救我自己。”
这句话从她嘴里简简单单地说出来,却让我相当震撼。我甚至能切切实实地感觉到她对我的爱,浓烈而又不求回报。我在心里一声长叹,我不否认自己对她有了深厚的感情,但这份感情只是因为我感动于她的这份爱和她为我付出的一切,却并不是爱情。
“苏航,还没问你,你怎么来了?”她挣扎着要坐起来。
我一边扶起她,一边把靠垫放在她的背后,然后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给她听。
讲完后,她满怀歉意地说:“本来只想给你一个证据让你牵制老严,没想到反而带给你这么大的麻烦,对不起。”
她这话更让我愧疚了,赶紧说:“说什么呢?要怪只能怪老东西太狠!”说到老严,我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于是接着问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
她知道我要问什么,但她只是看着我的眼睛,良久,她幽幽地说:“是老严的!”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生下这个孩子?”我不解而责备地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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