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恨恨瞪着十四:“你少幸灾乐祸,别以为我不知道,二公子已经三个月没有找你了。”
“呸。”十四扬眉,“前几日二公子还进了我的房。”
“少说笑了。”十五说话时扯起脸颊的伤,痛得眼泪都要落下来,嘴上却逞强:“二公子就是看不惯你这么泼辣的婆娘,才掉头走人的。”
十四火得一脚踏上石桌,“你再敢说一句,我就撕了你的嘴。”
“有本事来啊。”十五正一肚子气,上前扯十四。
十四一个不稳,摔下。
两人打成一团。
待到其余人出来拉开二人后,两人的衣衫破了几处。
十五趴着大哭。
十四冷脸坐在一旁。
二十望着这个院子。这些女人们,每天每日就为了慕锦一个男人争破了头。而今还是青春正盛,迟暮之年,她们只能枯萎在这里,盼着一个永远盼不来的男人。
好不容易将十四和十五安慰下去。
二十坐到外园刺绣。她已经想好了,如果有一丝离开慕府的机会,都要好好把握。出去之后,需要变卖手艺维生,所以她这阵子提前绣了些绢巾。
——
和苏燕箐的婚事,慕锦不太上心。
苏燕箐也是闻名京城的大美人,可是他攻陷她只花了短短数日。得手之后就无趣了。
不过,他做足了戏。提亲、聘礼,皆是诚意满满。
慕锦从泽楼出来,去花苑逛了一圈。
花苑里的小六、小九都在对他诉苦,说是十四屡屡来闹。
慕锦挂着轻笑,不置可否。女人们的争宠,他由着她们去斗。她们无非为了得到他的宠幸。他享受这个过程。
回去时,慕锦去了掩日楼,一眼就见到,院中的二十正专注于手里的绣活。他眼色一冷。
这个女人的容貌是他纳妾史上的败笔。
二十感觉有一阵冷意爬上背脊,手微微颤了下,针的方向歪了。她不敢回头。
慕锦悠悠走上前,看她坐姿僵硬,手上动作迟缓,他索性落座在她身旁。
二十再也无法忽略他,惶惶起身行礼,“二公子。”
仔细听,她说话有西关的口音。慕锦在很久很久以前,曾经听过这种硬生生的西关调子。
他扯过她的刺绣绢帕。她只绣了几片叶子,铜绿、荷绿、翠绿,深浅叠色层次分明。他看两眼扔下,再望晾晒的绢帕,“十五呢?”
“回二公子,十五在房里。”
二十低垂着头,慕锦抬眼见到的是一支木质步摇,趴在她的高髻上。掩日楼的女人,哪个不是花枝招展,为博君一笑。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朴素的首饰,朴素得有些欲擒故纵了。他漫不经心地问:“你打哪儿来的?”
二十答:“回二公子,奴婢原是三小姐的下人。”
“嗯?”他还是不明白,下人怎么进了掩日楼?
她停顿了一下,说:“三小姐吩咐我过来伺候二公子。”她的头越垂越低,步摇下的花枝珠子爬出了发髻。
他不禁又看向那支步摇,“抬起头来再让我看看。”
“是。”她慢慢地抬头。
败笔,真的败笔。慕锦双目只在她脸上走了半瞬,又说:“还是别抬了。”
她再垂下去。万般庆幸,他美色至上,对乡间野草不屑一顾。
他伸手捻起她的腰牌,“二十……我上回找你侍寝是什么时候?”
“回二公子,去年……”她斟酌该不该说,尚未斟酌完毕,话已出口。“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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