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满意得笑看了风荷一眼,不得不说,老四媳妇的确能干。她亦是点头应道:“规矩什么时候都能教,总不好叫母妃等着,这个时辰,王爷、四弟也该下朝了,儿媳命人去看看吧。”
“你们说得是。我还未见过小七他媳妇呢,听说生得极好,小七也是个有福气的。”太妃还不知昨晚上这一场大闹,以为又是四夫人在发婆婆之威了,你想摆谱什么时候不行,非得拣今日,难不成叫一大家子人都等着你不成,太不像话了。太妃心里已经有些不大痛快了,但因是好事,勉强按耐着。
王妃刚打发人去东院,就见到二门口的丫鬟神色匆匆进了院子,站在廊檐下,一脸焦急,估计是不敢进来传话,想找个体面点的大丫头传进去呢。
王妃正好在门口,忙喝到:“规矩都学到哪儿去了,什么事,这么冒冒失失的?”
太妃正与风荷夫妻说着话,听闻也转过了头来,问道:“什么事啊?”
“回母妃,媳妇看见一个二门上的小丫头在外边胡乱转悠,怕她冲撞了人。”王妃忙回身笑道。
太妃蹙了蹙眉,寻常二门上的人都是不敢到她这里来的,今儿应该是来寻王妃的,便摆手道:“只怕是请你的,你去问一声吧。好歹别耽误了正经事。”
王妃领命下去,很快又进来了,面上也有些尴尬,低着头道:“母妃,是徐夫人和徐家大少爷、大少夫人来求见母妃。”
太妃以为自己听错了,转头看向风荷,见她脸上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才不可置信地问道:“谁?徐夫人,你说的是小七媳妇她娘家?”
“正是她们,要不要请她们进来?”王妃心里是笑翻了天,面上却要装出惶恐愕然的样子来,还有几分欲言又止。
太妃已然起了疑心,收了笑,正色说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们都瞒着我,还不快点交代了,再派个人先去迎了徐夫人一行进来。”太妃这样的人精,怎么可能看不出里边的不对呢,新婚第二日,新妇母亲前来拜访,这是无论哪里都说不过去的理吧。若说徐家自己有事,他们好歹也是书香门第,不会做出这样丢人的事来,有事相求也得等到新妇回门吧。
王妃愈加低了头,神色郝然,只是说道:“母妃,此事让老四与你细说吧,媳妇先去迎徐夫人等人进来吧,旁人去了更坏事。”
听到这话,太妃也怀疑事情不小,忙允了王妃的话,才瞪向杭天曜,等他解释。
杭天曜赶紧站了起来,将昨儿晚上的事一五一十给太妃回明白了,自然不会落下四夫人掌掴徐小姐一事。最后说道:“孙儿估计徐家已经得到了消息,一大早来讨个说法呢。四婶娘执意要休了七弟妹,还不知四叔有没有劝转过来,昨晚母妃劝了大半日,都不见四婶娘松口。”
这番话把太妃气得浑身打颤,狠狠拍了一记炕桌,怒道:“糊涂。猪油蒙了心她,这种事,处置了几个下人也就罢了,怎好当着众人面打新妇,咱们杭家的脸都被她丢尽了。现在被徐家抓了把柄,问到脸上来,我看她怎生收场。还要休妻,咱们杭家数百年来,还从没出现过休妻的事呢,她好意思张口。
老四,你即刻去东院,传四夫人过来,再叫小七好生安慰着他媳妇,陪着一起过来。谁敢不从,家法伺候。再遣个人去大门外等着,一见你父王四叔下朝,即刻过来我这里。”说完这番话,太妃还不停拍着桌子,显然气得不轻。
平儿四夫人处处拿大、骄傲也就罢了,看在恭亲王府的面上,又是庶子媳妇,太妃不想过多计较。但今儿这事,太妃实在是容不得四夫人如此胡作非为。
杭家十几代传下来,还没有出现过一次休妻的先例呢,尤其新婚第二日就要休妻。徐家脸面确实丢了,他们杭家难道就风光了,就得意了?那简直比徐家还要丢脸至极。新媳妇不好,杭家先就被人冠上一个娶妻不明的大错,又不是人家强塞给你们的,你们自己要娶的,说出去也是自己眼光不好。
何况这次的情形,新妇错不大,决不至于到被休的地步,四夫人这样,不是要毁了杭家的百年威望吗?仗势欺人、随意悔婚,等等,杭家必将成为京城的笑柄。便是三少夫人,最后不也得了个风光大葬的下场吗,在杭家,休妻是从来不可行的。
风荷对杭天曜使了个眼色,让他快去,自己一面给太妃顺着气,一面劝道:“祖母先吃点茶润润喉吧,有话一会再说,可别气坏了自己身子骨。”
太妃的神情一下黯淡了下来,勉强吃了口茶,叹息着:“我知你们都是怕我动气瞒着我,但这件事哪儿瞒得住呢。她那样做,丝毫不顾及我们杭家的脸面,也休想我会顾忌她的体面。”
“媳妇以为四叔劝了一晚上,四婶娘已经想通了呢,那样祖母也不比为此事生气。现在看来,只怕未必。”她接过太妃手中的茶盏,放在了炕桌上,扶着太妃换了个姿势。
“你别动,好好坐着,让端惠她们服侍我就好。”太妃忙拉了她坐在自己身边,想起最疼爱的孙子后继有人,心里才好受些。
王妃引着徐夫人进来,后边跟着一个皮肤白皙的年轻书生和一个漂亮的少妇,正是徐夫人和徐家长子长媳。王妃脸上陪着笑,口里说道:“大家都是亲家,夫人在京里,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开口。”
徐夫人是今天一早听说的消息,真是又气又痛,她的女儿,连她都舍不得斥责一句,刚嫁过来就被婆婆打了,这口气无论如何她都咽不下去。即便她们徐家不如杭家权势大,也不会容许杭家随意折辱她们的小姐,那打的不是徐小姐,而是徐家满门呢。
本来看在两家老爷交情不错的情况下,又有恭亲王的关系,徐夫人才同意将女儿嫁到千里之外的京城来,不然在他们当地寻一户体面的人家,哪儿会受这个闲气。杭家是王府,但四老爷又非嫡出,不过一个庶出,仗着王府的声望和岳家的名头,才有几分脸面,他们徐家并没差了多少。
要是今儿任由四夫人欺负了徐家的女儿,传回南边,他们徐家也不用做人了。当地谁不知徐家女儿命好,嫁到了京城王府享福,倘若被人知道这样的内幕,她徐夫人再也不用在江南混了。
不过,那些都是与四夫人的仇怨,徐夫人还不至于会迁怒到王妃头上,而且自她一来,王妃就客气有礼,她更不好摆脸子给人瞧。闻言,强笑道:“多谢娘娘美意,咱们在京里,既有王府照应,又有几个族里的亲眷,也能过得下去。”
她这话,既是表示了对王府的感激,但也没让王府小瞧了他们,指明他们徐家在京城可不是一个人都没有的。
王妃笑了笑,领他们给太妃行礼。
太妃满面是笑,虚扶了一下道:“是夫人呢,快起来,都是一家人,不拘这些礼俗。这是府上的哥儿吧,生得好相貌,一看就是个爱读书的好孩子,这位是府里少夫人,真真水葱似的,夫人调教的好。”
徐夫人对自己的长子长媳还是颇为得意的,而且太妃这么示好,她自然更要亲切些,忙笑道:“娘娘谬赞了,咱们乡下地方出来的,不比京城,没见过什么世面,有冒失的地方还请娘娘多多谅解。”
徐夫人笑着在客座上坐了,她儿子媳妇侍立在身后,王妃都没坐呢,他们哪儿敢坐。
风荷扶着王妃在对面坐了,笑道:“母妃快坐吧,不然夫人拘束着反而不好。”
“就是就是,你也不需立什么规矩了,老四媳妇也坐,哥儿少夫人都坐。”太妃点头笑道,外人面前,杭家一向都是母慈子孝的。
徐夫人的目光在风荷身上停了停,笑赞道:“世子妃娘娘比前儿看着气色更好了。”
风荷忙笑着谢了,顺便夸了一句徐家少夫人。
大家刚坐定,杭天曜就回来了,禀道:“祖母,四婶娘梳洗过后马上来。”
太妃暗暗恼怒,都这个时候了,她还有心思梳妆打扮,不是明摆着不给徐家脸面吗。面上只是笑道:“行了,你陪着你媳妇吧。”
徐夫人跟着长长叹了一口气,脸上明显有难过,对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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