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侯小侯爷韩穆溪从书肆里出来,意外地发现大街上乱成一团,有一个五六岁的男孩独自跌坐在地上,身边没有人,他朝着前边发呆。韩穆溪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吓了一大跳,一辆华丽的马车冲着小孩的方向快要碾了上来,他立时跃起落在小孩身边,然后一手捞了孩子,另一手借力跃回原地。
放下孩子,他正想着教训教训马车的主人,京畿重地皇城之外,纵马狂奔,谁竟敢这般大胆?不过他一瞥中,看到从他身边飞奔而过的马车前座没有人,没人驾车?难道是出了事?
他来不及多想,身子轻巧地一跃而前,追着马蹄翻滚的尘烟而去。很快,他就看到马车撞在了一个店铺的墙上,猛地翻转过来,就在他以为车上没有人的时候,一道绯色的影子飞了出来,飘落向地上。他知道,硬要去接这个人影的话,他极有可能受伤,但显然那是个女子,让他见死不救他还真做不到。
他咬了咬牙,一连在地上点了几点,顺着人影飘落的方向冲过去。手指够到一段柔滑的衣带,他顺手一扯,女子的冲力减弱了些许,他才用力揽住了女子的腰,两人顺着力道一齐摔到了地上。
风荷知道有人救了她,虽然她摔在上面的这个身子有点硬,但比直接接触地面那不知好了多少。这个人,不会受重伤吧?这是风荷的第一反应,她立时要爬起来,可是手肘上擦破了皮,疼得她眼泪都要落下来了,根本没有力气支撑着自己的身子起来。
在接触到女子柔软的身体时,韩穆溪脑海中闪现了一个奇异的直觉:他认识她。与地面的直接接触让韩穆溪痛得浑身都要散架了一般,但他愣是没有哼一声,很快清醒过来,咬牙抱着风荷的腰让她先坐起来。
风荷有些茫然,坐在地上,才定睛去瞧地上的男子,禁不住呼出了声:“小侯爷。”
听到略微熟悉的声音,韩穆溪亦是抬头对上她的眼睛,“世嫂。”
大街上方才四处躲闪的百姓都冒了出来,靠近前去瞅着他们,围成了一个圈。
风荷有些尴尬,她还从没有这么狼狈地坐在地上过呢,衣衫不整,钗环凌乱,发鬓歪斜,她忙爬了起来,顿了顿终是伸出手去扶韩穆溪。
韩穆溪不自觉地将手放到她温软湿热的手心,手中滑腻的触觉惊醒了他,他登时抽出了手,自己拼力站了起来,有些摇晃。
风荷更觉不自在,把手缩回衣袖中,低垂眼眸轻声道谢:“多谢小侯爷搭救。”
“举手之劳而已。”韩穆溪恢复了一贯的潇洒温和。
“对小侯爷而言可能是举手之劳,但对我而言却是救命之恩。”她的声音有轻微的打颤,惹人怜惜。
韩穆溪一眼就瞅见她手肘上的衣裳破了,渗出殷虹的血迹,还有手上,磨破了一点皮,如嫩藕般洁白如玉的手上看来尤其触目惊心。他不由得皱了眉询问:“世嫂如何一个人,车夫呢,马车怎么出的事?”
风荷冲着皇宫的方向望了望,马车跑出太远,王府的人还没有追上来,而她不适合以这副形象继续留在这里,她必须马上回府。只得简单解释一番:“出了一点意外,能请小侯爷送我过去与家人汇合吗?”
韩穆溪想也没想,把自己身上披着的黑色裘衣脱了下来裹住风荷的身子,点头道:“这是自然,请世嫂领路。”
围着的人群从来没有见过长得这么美貌的女子呵俊朗的男子,都开始喝彩,夸韩穆溪好样的,英雄救美。风荷与韩穆溪对视一眼,都是一惊,这样的名声与他们而言,绝对不是什么好听的玩意,便是没有丝毫牵扯,被众人这么一传,很快满京城就会活灵活现地讲演着这一出英雄救美的佳话。
韩穆溪倒罢了,尚未娶妻,风荷却已是人妇,这会成为别人攻击她的最好把柄,光天化日之下公然与一个男子搂搂抱抱,她的名声是别想要了。这样的结果是两人始料未及的。
但事情被太多人看见,他们无从解释,两人只得朝皇宫方向走去。
不过走了几十步,王府的侍卫最先赶到了,他们一见风荷大喜过望,俱是跪地认罪。
“不干大家的事,都起来吧,准备回府。”风荷勉强笑着。
随后,杭天瑾、沉烟、端惠等人都赶到了,看到风荷安然无恙,均是松了一口气。唯有沉烟的眼泪止不住滚落下来,轻轻扶着风荷问道:“少夫人要不要紧,咱们快点回去叫太医瞧瞧,奴婢失职,请少夫人降罪。”
“行,罚你把眼泪收起来吧,我可见不得一向稳重的沉烟姑娘这幅样子。”她的话俏皮随意,大家紧张的气氛渐渐松了下来。
“四弟妹,我已经叫人暂时雇一辆马车前来,你将就用一下。”杭天瑾又转身对韩穆溪拱手相谢:“感激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回头一定登门拜谢。”
韩穆溪平时不大结交王孙公子,与杭天瑾来往不多,客气地与他说了两句。
马车来了,这一次,沉烟自己先上了车,再由端惠扶着风荷上去,众人与韩穆溪作别。风荷在车上,对韩穆溪点了点头,才放下车帘。
回到王府,太医恰好也来了,忙给风荷开了压惊的药方和外伤的膏药。
待到风荷回了凝霜院,杭天曜才知她受了伤,彼时媚姨娘一直伺候在他跟前。
媚姨娘偎在杭天曜胸前,不知说着什么有趣的事,时不时咯咯笑着,眼神娇媚无比。
“少爷,少夫人受伤了。”小丫头匆匆忙忙跑进来报信,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杭天曜倏地一下从炕上跳了起来,顾不得歪倒在一边的媚姨娘,快步奔了出去,风荷等人已经进了院门。
在马车上的时候,沉烟稍稍把风荷的头发整理了一下,身上仍然披着韩穆溪的轻裘,几个人簇拥着往里边走,身后跟着面带焦急的杭天瑾。
“风荷,你受伤了?哪里,快给我瞧瞧。”杭天曜一把抓住风荷的手,语气颇为焦急。
“啊,痛。”风荷没注意到,惊呼了一声,赶忙抽出自己的手,轻嗔了一句:“你弄疼我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快进去包扎一下。”他连连摆手,满脸自责的表情,很是懊恼。
一行人进了屋,沉烟褪下轻裘,扶着风荷坐下。
杭天曜被她手掌上、手肘上的伤吓得呆了一呆,高声呵斥:“还不打水,都愣着干嘛!”
其实,已经有丫鬟去打了水来,闻言快步走了过来,跪在地上。杭天曜小心翼翼卷起风荷的衣袖,面上神色无比认真,他是要亲自给她清洗包扎。
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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