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把自己跟她们隔开,花嬷嬷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派个婆子来,当着众人的面看似奉承,实则是拿捏,花娘们脸上嫉妒又忌惮的神色,就是对花嬷嬷最有利的情形。
甄素泠知道,花嬷嬷这么做,无非怕所谓的太子名头是假,那她也不是白被耍的,到时候事情败露,自己成为众矢之的,任她搓圆捏扁也不会有一个人帮自己说话,反而会被看笑话。
只是甄素泠觉得十分可笑,花嬷嬷竟然认为自己会在花坊寻友往来?
她跟这群花娘想法没有一点相同的地方,又何谈交往?
寻欢作乐的花坊容不下真情。
压下心中所想,瞧了眼裘嬷嬷,甄素泠淡淡道,“还请嬷嬷附耳过来。”
裘嬷嬷立马凑过身子,甄素泠在她耳边半遮着手,轻声说了句什么,接着起身,身姿从容不迫的恢复笔直,隔断了众人按捺不住的好奇目光。
“劳烦嬷嬷了。”甄素泠对裘嬷嬷点点头,裘嬷嬷嬷连声推辞,“老奴不敢,帮甄姐儿你跑腿是老奴的荣幸,哪里来的劳烦一说?”
甄素泠嘴角礼貌的上扬少许,又看看金铃,示意金铃给裘嬷嬷一些慰劳。金铃被主子看了一眼,有些疑惑,直眉楞眼地就问了出来,“主子,怎么了?”
甄素泠:“……”
忘了金铃从小在花坊长大,对这些细微之处不甚了解了。
她冲金铃招手,低声吩咐,金铃这才恍然大悟,从袖袋里掏出几粒碎银塞进裘嬷嬷手里,陪着笑脸说了些恭维话,总算哄的裘嬷嬷脸色多云转了晴。
“主子,奴婢今天给你丢人了。”回去的路上,金铃有些沮丧。
甄素泠拍拍她的手,语气平淡,“慢慢来,不急。”
听她这么说,金铃勉强压下心中的情绪,抬头带了些好奇,“主子,你以前的婢女叫什么?她很懂你的心思吗?”
她是甄素泠进了花坊后无意中救下的,刚死了父母,无依无靠,之后就一直待在流水阁伺候自己。
听了这话,甄素泠神情变得有些恍惚,好像在回想一些很久远的往事,半晌才开口,“她叫清涟,与我同岁,跟我的性子也差不多。”
“那她现在哪去了?”这话一出口,金铃就闭上了嘴。
能去哪?被卖到别的花坊去了呗,这张臭嘴,金铃暗暗打了打,什么不该问偏偏问什么。
甄素泠倒是很平静,“大概是被卖到别的地方去了吧。”
前世她一直没有再遇到清涟,不知道她最终的下落,到最后连清涟的面貌都逐渐模糊了,只有那仿佛涟漪徐徐漾开的妙眸还深刻于记忆中。
清涟受自己影响很深,性子刚烈,让她接|客,她说不定会触柱身亡以保全清白。
甄府没有落败前,清涟暗地里向甄素泠请过愿,她有心悦的人,是府上管家的二儿子,不愿作为陪嫁成为未来姑爷的通房妾室,请甄素泠成全。
而现在看来,过去种种都如杯底的剪影,被光阴浸泡的支离破碎,成了一团团黏糊的污物。
金铃见甄素泠不知在思索什么,情绪逐渐低落,她顿时顾不上自己的失落,忙不留痕迹地转移话题。
“主子,你今儿吃的早上都吐出来了,咱们早些回去,奴婢给你做些清淡的饭菜,养养胃。”
甄素泠听她这么说,兴致不由得恢复了些,正要点头,又停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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