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卡兰是在急救站醒来的。
天色很亮。
她微微抬头查看自己的身体,手上布满指痕和淤青,都是希欧维尔试图压制她的时候留下的。她的脖子很不舒服,大腿好像在舞蹈课上被强行拉了筋,又酸又疼。
她想从病床上下来,这时候,白色帘幕后传来交谈声。
“公爵大人,有件事我必须得问清楚。”说话的人是她的主治医生,“她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等临产时……我只是说,很大程度上存在这样的可能性,也许,我们需要做一些取舍,”
卡兰没有动弹。
取舍?
过了几秒钟,她听见希欧维尔用冰冷低沉的声音问:“具体是指?”
“如果出现意外,我们应该留母亲还是孩子?”
卡兰觉得心脏中的悸痛感又来了。
希欧维尔很久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卡兰猜他这时候脸色不太好。
因为医生的声音里充满惶恐:“抱歉,公爵大人,我不该问这种蠢问题!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孩子至少有一半是希欧维尔家的血统。
但奴隶什么都不是。
问保大保小简直是在侮辱希欧维尔家族。
卡兰躺在病床上,闭眼假睡,等希欧维尔离开才起来。
临走前,医生给了她下一个疗程的药物。他说现阶段药物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更进一步的治疗必须进行手术。
但是手术风险太大了。
成本也极高。
卡兰听医生的口气,似乎没有进行手术的打算。
她回到旧船后,把自己这些天整理的择校意向全部推翻,又重新回到最初的起点——瑞贝卡推荐的首都大学医学院。这是帝国首都大学本身是世界前十的名校,医学专业排名更是世界前三。
她一直觉得医学是门枯燥繁重的学科。
但是现在它在她心目中变得很特别。
它可以做到世界上最有权势的人也做不到的事情——
它与死神抢夺生命。
如果能够活下来,卡兰想要学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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