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乌云击散,现出赤魃皇的身躯,周身无损。原来他尸祖之身也是强横无匹,犹胜大巫三分,刀枪不入,蚩尤那一斧伤他不得。
蚩尤一分神,陡觉左边一条手臂一痛,竟然掉将下来。
原来是赤魃皇剑出如电,一下将蚩尤其中一条手臂斩落。也是蚩尤手疾眼快,另外两只手臂立时伸出,把坠落的手臂一把接住。蚩尤的三头六臂乃是原身,并非法相,不能自动复原,幸好不曾失落了断臂,仍能用巫族秘法重新接上,要是手臂坠到下方血海中寻不回来,他一辈子都是个残疾。
这一回已经是蚩尤第二次伤在屠巫剑下,上次身首异处,心底便一直存着阴影,此番又吃了亏,心魔即时作祟,丧了胆气,不敢再与赤魃皇斗下去,大叫一声,捧着断臂,转身就跑,转眼之间,步金顶大仙的后尘,也跑得无影无踪了。
赤魃皇开怀大笑,朗声道:“如此不堪一击,还敢妄言要掌杀道?”摇摇头,退回阵中,把屠巫剑还给邓坤,笑道:“此剑果然名不虚传。”
那壁厢燃灯看得眼火直冒,他本来也知道蚩尤多数不是赤魃皇对手,但适才见蚩尤呼风唤雨,一时似是占了上风,当看到蚩尤的大斧斩中赤魃皇时,他欢喜得几乎要从莲台上跳起来,谁知霎时见急转直下,蚩尤竟然落荒而逃,一下子惊得说不出话来。转头过去看了看地藏王菩萨,见他也是一脸彷徨,知道他也无计,再望邓坤一眼,见他脸上隐带得色,不禁大怒,目光中闪过一丝杀意,沉着脸出阵,叫道:“鲲鹏道友、冥河道友,你们哪位与贫僧切磋一番?”
邓坤看似成竹在胸,实则一直在暗中观察燃灯的一举一动。燃灯刚才眼中隐藏极深的杀意,刚好被他捕捉到了,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
这时冥河已然出列上前――既然是燃灯邀战,按着上驷对中驷;中驷对下驷,下驷对上驷之法,自然是此刻战力最弱冥河迎战;要是使鲲鹏对阵燃灯,虽说胜面也超过五成,但毕竟不是十拿九稳,还不如留着对付更逊一筹的地藏王菩萨――冥河当然不奢望取胜,只需拆得几招,全身而退便罢。他此前以一敌三,又受了暗算,即使一会儿不敌燃灯也是虽败犹荣,只要不是不战而退,他也不算丢了面皮。
不料这时邓坤突然开口道:“佛祖,可否听在下一言?”
燃灯现在最恨的就是邓坤,森然道:“你又有何话说?”
邓坤也不怵他,坦然走上两步,稽首道:“佛祖来时,说蚩尤与血海有缘,是修罗界真命之主,但此时蚩尤已然落败而逃,此后两战不论胜负如何,蚩尤也掌不得修罗界了。是以在下想来,这后面的两战,实是无甚必要再比了,徒自伤了两家和气。”
他这话一出,不单燃灯与地藏王菩萨怔住,连冥河、鲲鹏和赤魃皇都觉诧异,明明现在自己这一边占了胜势,只要不出什么差错,鲲鹏击败地藏王菩萨几乎是铁板钉钉的事情,怎的就不比了?只是他们三个人老成精,与邓坤虽然相识日子极短,但都知道他满肚子坏水,肯定不会做无意义的事情,当下也不作声,任凭邓坤与燃灯交涉。
燃灯沉默半晌,道:“若是不战,此间胜负之数如何作准?”
邓坤微笑道:“既然不战,何来胜负?自然是无分输赢。”
燃灯冷哼一声,道:“贫僧此前说过,若是敝教输了,此劫之内,不再涉足修罗、饿鬼、畜生三界。既然无分输赢,那此约定对敝教也无有约束了?”
邓坤点头道:“不错,日后之事,当各凭天意造化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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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满载而归
长长的一支队伍正有条不紊的撤离血海,回转地狱界,队伍内全是佛教门人,每人都是垂头丧气,全没有来的时候那种士气高涨的光景。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燃灯佛祖与地藏王菩萨二人。邓坤与冥河、赤魃皇、鲲鹏三位界主并肩而立,均是面带笑意,看着佛教徐徐离开修罗界,毫无拦阻之意。
离开血海之后,燃灯突然恨恨的回头看了一眼,全不顾佛祖的风度,破口大骂道:“奸诈狡猾的小畜生,此仇贫僧记下了!日后誓将你碎尸万段。”
地藏王菩萨虽然也是愁眉苦脸,但神情中也隐约藏着一丝幸色,闻得燃灯之言,点头道:“牛魔王确是可恶,竟然引了鲲鹏与赤魃皇至,坏了我们的大事。不过依我之见,他终究是惧怕我教,不敢结下深怨,是以在最后关头出言罢斗,存了你我颜面,恐怕也不无示好之意。”
燃灯怒视地藏王菩萨,道:“你好糊涂,你以为他罢手是存着什么好心?他之所以罢斗,全是因为看穿了我的打算,不叫我称心如意罢了。更显得此人阴险歹毒!”
地藏王菩萨不解道:“佛祖何出此言?蚩尤怯战而退,他们又有妖师鲲鹏与赤魃皇两位大能之人助阵,你我今日要谋得血海已是绝无可能。即使佛祖能胜冥河,我也不是鲲鹏对手,几可断言。若是缠斗下去,这三阵之赌,我教绝无胜机,只是平白的弱了名头而已。他肯退去,对于我等而言是再好不过,佛祖何以反说他此举有诈?”
燃灯摇头道:“你不知,适才我出阵时,心里存着心思,要使出手段,将冥河重伤。”
地藏王菩萨讶异道:“冥河岂不是已然重伤了么?”
燃灯哼了一声,道:“六神幡虽然伤其元神,但他在血海温养数载,便能复原。但他此刻元神受损,不能使用血神子分身借舍,贫僧正要趁此千载难逢的机会,将他本尊肉身毁去。”
地藏王菩萨动容道:“佛主差我等来时,只说将冥河带回极乐境,不曾交代要坏去他。他毕竟是掌杀道之人,佛祖若是打杀了他,须得背负大因果,不可贸然为之!”
燃灯道:“我岂能不晓?下手时自有分寸,只毁他肉身,放他元神遁去便了,他尚可在血海慢慢重塑本体。倘若贫僧得手,他万年之内,再也翻不出什么风浪,这一杀劫之中,我佛教再无须顾忌血海修罗一道矣!”顿了一顿,叹道:“我这也是无奈之举。正如你所说,反正今日无论如何,谋算修罗界的算计是事不可为了,不如退而求其次,去了我教一个大敌。你我此番大大开罪了冥河,恐怕他心存怨忿,于我教五百年后的大事必有不利之处。要是能借着赌斗为由,教他万年不出,不能阻碍取经之事,正是大妙。就算担得些须因果,也是值得!”
地藏王菩萨想了一想,拜服道:“佛祖深谋远虑,贫僧不及也!”
燃灯愤愤道:“只可惜我这一番图谋,被那小畜生看破,便不得行。真是可恨!可恨!”
地藏王菩萨苦笑道:“当时形势不由人,也无法不答应。不过既然罢斗,我等许下不侵犯修罗、饿鬼、畜生三界的诺言便无须作准,此后还能向血海动手,不受限制,终究是不幸中之大幸。纵然今日铩羽而归,日后寻机再攻打血海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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