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人道:“求娶宸阳郡主,说难不难,说易不易,只要殿下狠得下心。”
太子迟疑:“什么意思?”
那人附过去,在太子耳边悄悄说了句话。
太子脸色一变,斥责:“住嘴。”
东宫幕僚皆是受太子重用之人,一两句训斥并不会令他们害怕,舞宴前夕,一颗装着小药丸的瓷罐送进东宫,旁边附一书信,写明用法:药丸遇水瞬间即溶,无色无味。
信上又劝:凡能达成目的,无论好坏,皆是良谋。
太子手一颤,丢开瓷瓶又拿起来。
至舞宴当日,令窈兴致勃勃,一早便起床挑拣衣裳首饰。
“听说太子表哥将全汴梁最好的舞姬都请来了。”令窈很是激动,“好像还有西域的美人。”
鬓鸦也想去看热闹:“定是一番盛况,要么我去替你斟酒?”
令窈笑道:“表哥说他亲自为我斟酒,有他伺候,谁还用得着你?”
鬓鸦撇过脑袋:“没良心的。”
令窈笑声似铃,推她一把;“傻瓜,你想看舞,我将人请过来让你看,岂不更好?”
鬓鸦捂嘴笑:“原来你打得这个主意,是要将殿下请来的舞姬绑回秀凰殿吗?好让她们日日为你起舞?”
令窈啧一声,“我是文雅之人,你怎能用绑这个字,那叫请。”
恰逢东宫派人来接,令窈伸长脑袋一看,太子亲自来了。
令窈生怕耽误开宴的好时辰,顾不得发髻间钗簪未成双,随随便便一趿鞋,腰间环佩玎珰,向太子而去。
太子目光逡巡,柔声问:“表妹午歇才起吗?”
“并未午歇,兴奋难耐。”令窈扶了扶头上云髻,问:“表哥,君子遵礼,应邀而舞乃是之一,若有舞姬邀你,你会起舞吗?”
太子想了想,道:“旁人邀我,我不会应舞,唯有表妹邀我,我定会起舞。”
令窈眼中满是期待:“一言为定。”
前半段路坐马车,后半路太子牵令窈步行。
令窈窥出太子神情有虑,见他脚步迟缓,似乎并不急着前往东宫开宴。
他不急,她急了:“表哥,走快些,再慢,天都要黑了。”
太子垂了视线,一言不发,牵她的手力道加大,步伐却更加迟缓。
令窈索性甩开他的手,迫不及待地往东宫的方向奔。
舞宴及时开宴。
宴上丝竹声起,美人环绕,舞姿魅惑,一开场便是激烈的斗舞。舞姬作舞,只为输赢,并不为讨人欢心,有这样一层竞争关系在,令窈看得乐不思蜀。
东宫不但有柔美的舞姬,而且还有绝佳的美酒。
甜甜的果酒尝起来美味极了,令窈喝了一杯又一杯,雪白的肌肤很快泛起酡红,她浑然不觉醉意,赖卧美人膝,咯咯地同人笑着,玩得开心极了。
太子坐于正席,面色板正,神色郁结,踟蹰未定。
全场的人都在笑,就只他不笑。
令窈看不过去,举杯来至太子跟前,她喝醉了酒,娇软的声音里皆是醉意:“表哥,喝酒。”
太子就着她的手抿一口。
令窈收回太子喝了一半的酒,抬手一挥,就算起舞了,醉醺醺指着太子说:“表哥,该你了。”
太子扶住她,随乐翩然起舞,宽大的袖摆里另一只手指间捏了颗药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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