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拧紧眉:“若赵裕那句话便是意指有人要杀张覃,那我等何不利用此消息呢?”
明砚舟笑着看了她一眼,赞同道:“我也是此意,不过都察院监不比大理寺狱,可捏造些罪名将我们自己的人送进去,暗中保护张覃。都察院监中只关押犯了罪的朝臣,这倒是个难题。”
古齐月说了这么多,如今有些乏,他缓缓靠在身后圈椅之上,眼中俱是思索之色。
虞兰川借着昏黄的烛火,仔细地看着容昭写成的那封文书。
诚如容昭所言,如今青州一案大致脉络已然清晰,只那三处疑点如今尚无法得知。
明砚舟想起什么,又道:“今日我收到了青州百姓为老师请愿的万民书。”
容昭猝然抬眼。
“老师的功绩还有百姓记得,因此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不能先行放弃。”
“我绝不放弃。”容昭攥紧手指:“前面无论是刀山还是火海,我都要去闯一闯!”
虞兰川闻言倒是一笑,他将那封文书叠好握在手中:“你既唤我们一声‘兄长’,那前面的刀山火海,便由我们先去淌上一淌。若我等无能,你再顶上也不迟。”
他转身看向明砚舟:“不逾,青州百姓的万民书你可要好生收好,莫要弄丢了,这些可都是珍贵的情意啊。”
“自然不会弄丢。”明砚舟挑眉一笑:“都察院监那边,我先遣黄柏领着府兵前去盯着,若有异常也好及时出手相救。”
古齐月点了点头:“如此也好。如今陛下心中早已厌烦了张覃,他此次罪责难逃,就是不知柳青河可还会再帮他斡旋。”
虞兰川心中一动,他低下头,眼前浮现出容昭用朱砂圈出的两个名字。
陈让、张覃。
他缓缓勾起一个笑。
夜色渐深,虞兰川便与古齐月一同告辞离去。
容昭看着古齐月转身朝外走去,墨色衣袍掩藏了他的骄傲与风骨,她眼中突然一热,涩然唤道:“兄长!”
古齐月脚下一顿,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等容昭走到他身后,古齐月才转过身,眼中萧瑟已然不见,只朝她一笑:“怎的了?”
容昭抬手攥着他的衣袖:“兄长,你本该身着官袍,扬青云志,护一方百姓,可如今却被锁在这身宦官袍中。”
“叶家的冤屈,何以要你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明砚舟站在她身后,心中酸涩。
古齐月察觉袖间隐隐的颤抖,他哑了嗓子,片刻后才笑起来:“宦官袍锁不住我,残缺了身体也没什么,我心中记着来处。”
他抬手摸了摸容昭的发:“且老天对我是仁慈的,它如今将你还给了我,我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虞兰川站在门槛之外,抬眼只看见稀疏的星空。
明日大约不是个好天气。
容昭得他此言,终于缓缓松开了手:“等叶家污名洗净,兄长便扔了这身衣裳吧,天高海阔,我陪你去看!”
“好。”古齐月袖中灌满了风,他眼中笑意渐浓:“我等着那一日。”
二人转身离去,庭院之中安静下来。
树木随着风轻轻晃动枝桠,容昭与明砚舟并肩走在廊庑之下。
有零星魂火跳跃在枝头。
容昭看清之后神情一怔:“今日是什么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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