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覃咂摸出了其中深意,顿时后悔起来:“可我…我当时是为了成事啊!怎会知晓明砚舟宁愿拼了一身战功不要,也要当场拒婚!”
“你动动脑子!”柳青河此刻早已无奈至极:“娶了突厥公主,这兵权可还会落于他手?”
张覃颤抖了唇:“那如今,我们该如何是好?”
柳青河沉默半晌,才缓缓道:“事到如今,还是先保住一头吧!”
张覃愣了下:“青炎兄,你此意是……”
“寻个合适的人与完颜芷成婚即可,莫要让她再回突厥。那索绰罗衍是完颜宗的人,想来大胤求娶的消息很快便会传回去,完颜宗定然也会极力促成。如此一来,你我也算完成了他之所托。”
张覃颔首,片刻后又抬头:“你我便不能再求见于陛下,私下请他赐婚吗?”
“明砚舟都以一身战功相拒了,陛下又能奈他何?”柳青河叹了口气:“且陛下私下或曾答应过予他赏赐,金口玉言如何更改?”
“可我观陛下,也不愿让他官复原职啊!”
“陛下心中忌惮于泰亲王府,即便明砚舟如今安然归来,也绝不会予他实权。”
柳青河叹了口气,转身朝外行去:“让明砚舟娶完颜芷一事,十有八九成不了了,不过也算因祸得福,摸清了陛下的心思!”
张覃跟在身后,声音微沉:“只要陛下不将兵权交给明砚舟,那他娶不娶完颜芷于你我而言,都是一样的。”
“你所言极是。”
……
明砚舟与明骁舟在马车中相对而坐,黄柏驾着车,而容昭则在后头那辆马车之中。
想起明砚舟宫宴上的那番话,明骁舟就是一阵牙酸,许久后笑起来:“你如今可曾想好,要如何与容昭说?”
明砚舟闻言挑了挑眉:“我为何从你口中听出了幸灾乐祸之意?”
“怎么会?“明骁舟立即否认:“只不过我竟不知你如此大胆。不过众人如今虽不知你心中之人究竟是谁,但想来此番言论很快便会传遍汴京。彼时回汴京之时,你与容昭同乘一事,许多百姓都曾亲眼目睹。是以你便是瞒着,怕也无用。”
明砚舟如今担心的便也是此事。
明骁舟见他拧着眉,不由笑道:“容小娘子如此聪慧,你认为她可会听不出大殿之上的那番话,是对谁说的?”
黄柏坐在辕座之上,闻言便笑起来,他撇过头扬声道:“二殿下,您就莫要藏着掖着了。其实您便是不说,我们也早便看出来了!”
明砚舟闻言,面上神情有一丝错愕,半晌后只摇头一笑,却不再开口。
修长的手指不断摩挲着手腕上的那根红绳珠串,衣衫下摆及袖口的海棠花栩栩如生。
明骁舟也不打扰于他,只含笑听着车轮粼粼之声传来。
泰亲王府已在眼前,马车缓缓停下。
明骁舟先起身,想起什么又温声道道:“不逾莫怕,你我二人之中,总要有个人该活得轻松些。”
他说完一笑,转身便下了马车。
明砚舟瞧着他的背影,心下酸涩,但是仍旧什么也没说,跟在他身后走了下来。
容昭就在他身后不远处,见他望来微微一笑,身上婢女制式的衣衫有些宽大,与她并不相配。
明砚舟脚步一顿,原地思索了片刻,提步朝她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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