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三点半她又被尿意生生憋醒,她睡得迷迷糊糊,耳朵上又戴着耳塞,自然没能再听见什么,也自然没想起睡前听到的那些动静。
楼上只有两间卧室,洗手间在楼下,她趿着拖鞋打着呵欠从屋里出去,虽然是深夜,但也不是什么都看不清,李秋元没有开灯。
上完厕所经过香堂,她才影影绰绰的看见了一些什么。
整个客厅还有香堂里面有很多个虚虚的白色人影,男女老少都有,李秋元吓得出了一身汗,从头冷到脚底板,连忙拔下耳塞,就听见了一个戏谑的缥缈声音,“王炸,你们都输了。”
那声音是从沙发上传来的,她直直看过去,就对上了一双眼睛。
狭长的,眼尾微微上挑,极度勾人,真的很像狐狸的眼睛。
沙发上的人影正往后靠着,右脚搭在左腿的膝盖上,两手洗牌,看起来风流浪荡,有点像古代混迹赌场的纨绔子弟。
视线对了两秒后,那个虚白的影子看着她勾了下唇,说:“今晚的鸡翅不错。”
这话一落下,那些男女老少纷纷转过头看她。
室里寂静片刻,李秋元手脚僵硬的向后转身,面无表情的一边自我催眠‘我什么都没看到’,一边同手同脚一路顺拐的上了楼。
身后再次传来乱哄哄的嬉笑声,她下意识把耳塞戴上。
也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她怎么还能睡着。
总之第二天醒来时,窗外已经出了太阳,她头晕脑胀,感觉耳边嗡嗡作响,喉咙似乎更肿了,干涩的厉害,像堵着块吞不下去的棉花,每次咽东西都疼的让人有种想要切掉扁桃体的冲动。
浑身发软的下楼洗漱,镜子里的她脸色蜡黄,嘴唇泛白,活脱脱一个女鬼。
穆少杰从外面推门进来,买回来了包子和豆浆。
李秋元和他打招呼,“早啊。”
张嘴就愣住了,这声音嘶哑的跟个老太太似的。
穆少杰也皱眉了,把早餐放在桌子上说:“昨晚没睡好?感冒又重了,要不先去挂点水?”
“没事,都和人家约好了今天过去,再说还要去法门寺,晚上回来再挂点水吧,就是感冒而已。”
穆少杰不以为然,“工作哪有身体重要?”
李秋元却想早点摆脱那玉,两人吃过了早饭,穆少杰把昨晚煎好的药给她热好倒进了保温杯,看起来颜色澄净,有点像泡开的西洋参枸杞茶。
有点烫,暂时下不去嘴,李秋元把保温杯塞进了背包,吃了点感冒药。
两人没怎么带东西,各自背了一个包带了点必备品就出发了,炎炎夏日,气温从早上就开始往上升,坐地铁到了汽车站后,穆少杰就去买票了。
李秋元站在进站的检票口等他,穆少杰回来后就发现她坐在露天的台阶上,一脸的汗,额头两边头发都湿了,脸色也更苍白。
穆少杰看了她一眼濡湿的后背,忍不住说:“热就把外套脱了吧。”
李秋元今天穿了件短袖,外面套了个格子衫,摇头:“我不热。”
岂止是不热,她还觉得冷,手脚冰凉。
两人正准备进站,穆少杰看了一眼她虚软的步子,摸了下她额头,发现她有点发烧,皱眉说:“这不行,给客人看事儿可以推两天,你现在就得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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