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不便,盖因秋闱将至,保护之故,莫要烦忧。
另,儿在府中进习之余,曾听闻一讯。
——不知娘可记得同乡之女,李氏妻陈秀?
……陈秀?
那不是李草的娘亲吗?
傅偏楼眉头一蹙,当即一目十行地扫下去。
那边,本就被拗口言辞绕得云里雾里的杨叔杨婶见他沉默,不禁慌乱起来。
“小谢娃娃,是发生什么事了吗?飞鹏他人没事吧?”
“没事。”
傅偏楼面色复杂地抬头,缓缓道,“杨大哥说他一切安好,让您二位多保重身体,添点新衣。还有……”
“还有啥?”
“还有,”傅偏楼扭头看向旁边一脸懵懂啃着桂花糕的李草,“他说他遇见了李草的小舅,陈秀的弟弟,陈勤。”
据杨飞鹏所言,陈勤与陈秀小时候感情十分亲近,在灾年闹饥荒时,杨父杨母不得不做出取舍,最终背着陈勤把陈秀买给了永安村李家。
陈勤得知此事后惊痛不已,但无奈彼时年幼力微,便暗暗发誓终有一日要将姐姐找回来。
而今,已是一方富庶商贾的陈勤散尽千金,终于从各方得到消息,找上了在京城读书的杨飞鹏。
杨飞鹏遗憾地告知陈勤,他的姐姐已在两年前不幸过世,只剩下一个痴傻的儿子,在镇上流浪。
陈勤当即拍案,不日启程,前往永安镇,准备与这名年幼多舛的外甥认亲。
杨叔杨婶听完,一阵惊讶,杨婶更是连连唏嘘:“过去就知道他们姐弟俩感情深,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居然还记挂着……”
她不知想起什么,抹了抹眼角,转身一把抱住李草,喜极而泣:“傻娃娃,原来你还有亲人在世!这下可好,你舅舅要你,以后你就有家能回了!”
小团子眨眨眼,靠在杨婶肩上,迷茫极了。
傅偏楼看最后一行写着,随信附有陈勤给的信物,让杨叔杨婶转交给李草,顺便拜托二位好生照顾他一段时间,日后必有重谢。
他拿起信封里倒了倒,果然倒出一柄小锁。
模样是银制的,呈元宝状,瞧不出名堂的花纹雕刻得细致文雅,一看就知道价值很不菲。
杨飞鹏说陈勤发达了,是有名的富商,看来不假。
有这样一个舅舅,李草日后定然不用再发愁生计了吧?
“……你舅舅给你的。”
傅偏楼走过去,将银锁放到李草手里,对有些无措的他安抚一笑,“真是傻人有傻福,别丢了啊。”
见李草的注意力被转移到手里的小锁上,傅偏楼垂下眼睫,隐去些许疑窦。
他还记得,在杨飞鹏的手抄本上,早早写下过陈勤二字。
真如他所言那般,是陈勤找上门去的吗?
陈勤倘若真只是个富商,那杨飞鹏攀上大人物的传言又从何而来?巧合?
以及最要紧的——
他对李草这个傻外甥,究竟是何种想法?
李草跟着他,真的能如杨婶想象中那样,过上安稳富裕的生活吗?
……
傅偏楼回到客栈后左思右想,依旧觉得其中必有蹊跷。
但无论怎么说,这都是件板上钉钉的好事,他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说到底,李草一介傻子,有什么可图谋?若非是亲舅舅,血浓于水,又怎会还未见面就送来重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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